到了阳历1月中旬的时候孙丽萍等人终于都放假了,陆从月这才彻底从带孩子的磨难中解脱出来。每天裴演和孙教授几个男人带着俩孩子玩,孙丽萍和文教授就给陆从月打下手帮忙,有了俩帮手陆从月做衣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效率得到提高。
批量做的衣服到底不比单独设计的衣服,一个款式分了大码和小码至少都要做上几十件,毕竟黄三那一条业务链面向整个京市,哪怕穿到同款的也不怕了。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这年头,要是有人穿了一样的衣服还挺高兴的,这说明衣服好啊。
陆从月做衣服心无旁骛,今年更是多了几款呢子大衣的,大衣也不是薄薄的只有呢子,而是和周子瑜那件一般加了薄薄的棉花,这样在京市最寒冷的时候也能穿在身上了。
孙丽萍当时还笑着说,“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不自己留一件?”
陆从月摇头说,“我连门都不出留那么多衣服干啥,我到时候就做一件单的,等开学的时候也能穿了就挺好。”
“那得多做两件亮眼的。”孙丽萍说,“上了大学认识的人多了,少不得会问你是哪里做的,到时候你就偷偷说上几句,这订单不就来了?”
陆从月眼前一亮顿时点头,“您说的没错,按照您说的,学艺术的一般更重视打扮,而且我要学的还是服装设计专业,正好合适。”
但孙丽萍却笑着摇头,“京市美术学院现在还没有服装设计专业,如今能报考美术学院的学生很少,能选择的专业也很少,所以你去了之后恐怕学的也是美术相关,却非服装设计专业。”
孙丽萍本身就是京市美术学院的教授,对学校的状况自然了解,她遗憾道,“早在十几年前大家就推崇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肯下苦功夫学美术的人少之又少,那时候大学就没几个专业,如今哪怕恢复了高考,学校的学生恐怕也多不了。”
陆从月对大学的构造根本就不清楚,她以为报考京市美术学院就一定能学服装设计专业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没有专门的服装设计专业,她顿时郁闷了,“突然就不想上大学了。”
“不能这样想。”孙丽萍说,“上大学重要的是开阔眼界,另外服装设计中重要的一环就是色彩搭配考验一个设计者对色彩的敏感,除此之外还要设计画的漂亮出彩,这些对设计者来说至关重要,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陆从月心情难免低落勉强被说服,“现在考都考了也只能这样了。”
“别担心,要是真没用我们就不让你考了。”孙丽萍了解她的心情,但她相信等她进了大学的校园就知道上大学的必要性。
不过这事儿带来的影响也就这么大了,除了对录取通知书没了多少期待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天都是起床喂孩子然后吃饭做衣服,一天下来忙的像陀螺,但看着衣服一堆堆的做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炕上她的心又被塞的满满当当,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进了腊月天气更冷,京市却开始热闹起来,往日没有什么人的街上人也多了起来。
谢明朗早上从黑市回来收拾好东西又在火炉旁烤了烤身上的寒气脱了衣服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而且还不是自然醒的,是被俩小子抠眼珠子抠嘴巴硬生生弄醒的。
谢明朗睁眼的时候俩小子觉得很高兴,拍着手掌啊啊啊的叫着,裴旭阳甚至嘴里还“巴巴巴巴”的叫着,谢明朗觉得这是在喊爸爸。
“你俩小坏蛋。”谢明朗拎过一个摁在腿上轻轻的打了下屁股,另一个见势不好赶紧爬走,可炕就这么大能爬到哪去,很快就被抓回来也摁着打了几下。
陆从月从外头进来的时候笑了,“被抓醒了?”
谢明朗懒洋洋的看着她说,“媳妇辛苦了。”
“嗯。”陆从月应了一声伸手,“交账。”
谢明朗俯身亲了她手心一下,然后拿过裤子掏出一个纸包过来,“这次卖的价钱比以前贵了些,而且肉酱的钱也一并结给我了。”
陆从月没说话捏着厚厚的纸包有些兴奋,等打开纸包看到一叠的大团结的时候陆从月高兴坏了,捧着谢明朗的脸就亲了一口,“夫君,你可真厉害啊。”
被亲了一口谢明朗心里美的很,眉毛都扬了起来,“这算什么,等过几天价格还能贵,咱趁着年前怎么也能大赚一笔了。”
陆从月点头,“这样等大哥来了咱还了钱也能攒下一些了。”
谢明朗认真的说,“媳妇,谢谢你。”
陆从月见他认真了,整个人也认真起来,摇头说,“不辛苦,做衣服是我的爱好。”
“嗯。”谢明朗却更加心疼。陆从月喜欢做衣服不假,但享受的是从画图样到裁剪再做出来,而不是一件衣服机械的做上几十件,只为了赚钱。
“慢慢会好的,等咱名声打出去咱就开个私人裁缝铺,就不用这样了。”谢明朗说着把爬到炕沿上的谢旭安拽回来,就看见裴旭阳已经扶着陆从月站起来开始扒拉陆从月的衣服找奶吃了。
谢明朗酸的不行,“他们这么大了是不是该断奶了?”
陆从月低头看到已经得逞的儿子哭笑不得,“这一岁都不到断什么断。”
她嗔怪的看了谢明朗一眼,旋即又说,“不过也是该断了,过了年开学了他们想喝也喝不到几口了。”
想到这事儿陆从月就忍不住打退堂鼓,她烦躁的说,“到时候再说。”
谢明朗也不睡觉了,起来准备了晚上要做肉酱和糕点的东西,傍晚的时候这才叫上下了班的谢大海一起往京郊于家去了。
现阶段私人买卖仍然不允许,乡下农户倒是可以在自家养猪,可养了猪也只能卖给公社的收购站,价格由收购站才定,哪比得上私下里自己卖掉来的钱多。
所以谢明朗需要大量猪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舅,然后找了大舅帮忙,果然这件事很容易就找到卖家,这不到了约定的时间谢明朗就想着赶紧弄回来了,干啥都不能耽误他赚钱不是。
到了于家的时候于家还没吃晚饭,知道谢明朗要来特意等他过来一起吃了,等吃了饭于大舅才带着他们爷俩儿去卖猪的那户人家,然后说,“这时候杀猪的不多,你们打算怎么杀掉?在村里可是不行的。”
谢明朗说,“大舅别担心,等抓猪的时候把猪嘴给绑了,到了半路的时候我跟我爸就能把猪杀了。”
“杀猪?”谢大海一听还得让他参与杀猪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我不会杀猪啊。”
谢明朗啧了一声,“没杀过猪总见过吧,你到时候给我打下手就成了。”
看他说的简单谢大海忍不住嘴角抽动,但来都来了也不能再说不行也就闭了嘴。
到了农户家,几个男人拿着绳子进了猪圈抓猪,谢明朗等猪被抓住的时候利落的将猪的嘴巴给绑住了,而后四肢也被捆住,那农户笑道,“老于你外甥力气可真大。”
别说其他人惊讶了,于大舅也很惊讶。不过这猪是论头卖的,所以连称都没过直接趁着夜色就抬上了板车,谢明朗把钱给了农户,爷俩直接连于家也没去直接往京市去了。
从于家村到京市是有一大段荒郊野外的。下午来时还没觉得,这晚上往回走的时候谢大海心里都有些打鼓。
四处静悄悄的,因为大冷的天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再加上阴沉沉的天气,谢大海后背上陡然就升起一股的寒意。
谢明朗拉着板车倒是没注意谢大海的反应,到了路程一半的时候谢明朗突然停住了,“就在这儿吧。”
“什么?”谢大海一懵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