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听见是女子的声音,虽然惊奇,但平州百姓都热情质朴,与人为善。
猜测是外面的小娘子有了什么难处,怀着能帮一把是一把的念头,他们将门错开了个缝儿。
里面有个中年男人露出半张脸,“小娘子,怎么了?”
赵羲姮吧嗒吧嗒掉眼泪,“求您帮帮忙。”
被人这样哀求着,中年男人神色一时间软乎了不少,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诶呦,丫蛋儿别哭,啥事儿啊,要是老叔能帮上你,肯定帮,别哭了。”
他们家的女人心软,将门大敞开,把赵羲姮拉进来,“别哭别哭,有事儿就说,咱们肯定帮你。多俊的闺女啊。”
赵羲姮擦了把眼泪,呜呜咽咽道,“大叔,我们一行人要过河的时候,途径一片芦苇荡,忽然从芦苇荡中钻出几个人,带着许多凶狠的大狗,他们要杀人啊!”
“求求您带人帮帮我……”赵羲姮哭诉的声音一顿,卫澧是她的谁?
应该编个什么身份?
她这番欲言又止,在夫妻两个眼里,就是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关系。
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关系,嘿,那不就是情人吗!
他们这儿民风淳朴自由,是不反对男女自由往来的,所以年轻的姑娘小伙有相好的并不奇怪。
“放心,我家这口子说话是这块儿最好使的,咱们这儿的人都看不惯坏人,肯定帮你救你情郎。”大婶贴心安抚。
赵羲姮话虽然还没说完,但热心肠的叔婶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小娘子与意中人欲渡江,却碰贼人谋财害命。
行吧,既然他们愿意这样想,赵羲姮也不解释,就当默认了。
“没想到平州除却卫澧,竟还有这样丧心病狂打家劫舍之人!呸!我今天就带人去剿了这帮土匪!”
“叫上老张老李老孙老郭一起!”
夫妻两个都义愤填膺。
一听他们以卫澧为最低参照物判断人的品行是否良好,赵羲姮心就放下了。
虽然她是做万全准备给卫澧看的,但她并无意伤害别人的性命,那些人是冲着卫澧去的,一个个皆是训练有素,这些渔夫若是贸然前去帮忙,必定落不了好结果。
这夫妻二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都是热心的好人,她必定不能让他们真死了的。
赵羲姮却揪住拎起锄头要跑出去的男人一角,含泪问,“大叔,你们都很讨厌卫澧吗?”
“嘘,小娘子不要说这个人的名字。”那妇人呸了两声,像是听见了什么晦气的东西。
“可是,他们要杀的人,就是卫澧呀……”赵羲姮眼泪又大颗大颗掉下来。
夫妻两个人明显愣了,显然没想到连卫澧这种人都有年轻姑娘能看上他。
“滚滚滚,那些人哪是劫匪,分明就是义士!来替我们老百姓伸张正义的!”
两人把赵羲姮推搡着赶出去,又将门闩插上。
赵羲姮站在外头,把眼泪一抹。
嗯,卫澧,可不是我不帮你,是你名声实在坏透了。
现在她就算不慎被卫澧抓回去也不怕了,她可不是逃跑,她是在给卫澧找救兵。
赵羲姮拍拍手,带着小桃走出村落。
身体忽然僵住。
万一……
万一卫澧找到这些人,发现她找过这些人来求救,而这些人拒绝了,卫澧会不会杀了他们?
按照他的性格,大概率是会的。
赵羲姮这次是真心实意失落了。
她狠狠用脑袋撞了下墙。
赵羲姮你他妈是个猪脑子吗?你脑袋里刚才也跟赵明心一样进豆腐花了?
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要害人,他们要是因为见过自己死了,那她这辈子都睡不安生。
你是不用死了,这些人要死了!
“殿下,咱们怎么不走了?”小桃小心翼翼问。
“我是个蠢货,若是真走了,肯定会连累这些人。”
“可您是公主啊,殿下,现在人命都不值钱的,一个人放到草市上交易,连头猪都换不回。”小桃不大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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