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口脂的瓷罐罐儿磕在桌上咣啷一响,动静稍大。
扔完了,卫澧觉得不对劲儿,显得自己挺没见识的,不就点儿胭脂水粉吗?耳根子又红了点儿。
他补救着点点头,“哦,我当然知道了。”
赵羲姮:“???”
你知道什么?我看你不像知道的样儿。
她从桌上把核桃大的瓷罐罐儿有点儿心疼的收起来。
“瞅你那点儿出息。”卫澧看她这样,清了清嗓子,“不就点儿胭脂吗。”
“是口脂。”赵羲姮矫正他,“可贵买的呢。”
卫澧不服,捏了捏泛红发烫的耳垂,“能贵哪儿去?”
“好几吊钱买的呢!”赵羲姮把腰板儿挺直,忍不住同他辩解。
男人不懂这些东西,却总爱跟人呛声,赵羲姮听着就来气,也不管卫澧是不是才回来,她再呛声容易又把人气跑了。
“你就好几块儿金子买的它也是个口脂!”卫澧有点儿嫌弃。
赵羲姮跟他说不通,不高兴的把唇脂胭脂什么的都收拾起来。
卫澧见她不说话了,也沉默下来,过来一会儿,她还不说话。
卫澧把脸上的纸条一撕,捅了捅她的胳膊,“下面箱子里都是这东西?”
“恩。”赵羲姮闷闷应一声。
“那你脸用得完这么多?”卫澧捏捏赵羲姮的脸蛋,滑溜溜的,也不大,满满当当好几箱子呢,“你攒着给闺女用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个闺女出来呢,卫澧想。
万一生的不是闺女,那怎么办?
“好多颜色呢。”赵羲姮扭头,挣开他的手。
他手指粗糙,还总喜欢捏自己脸,剌得慌。
卫澧一皱眉,就这小小的东西还好几种颜色?
“不都是红的吗?”
他看向赵羲姮的嘴,胳膊撑在桌子上凑过去,把赵羲姮脸上的纸条一条一条撕下去,“你嘴挺红的了。”
赵羲姮往后退了两步,脸微微泛红,扬起下巴,“红也分什么红,好多好多红,我一天用一种。”
“那你也用不完。”
卫澧不管,反正赵羲姮就是用不完。
赵羲姮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像是浇了酒被点起来,蹿老高,把口脂往他怀里一塞,“那我用不完都给你用!你不就嫌我买的多吗?让我随便买的是你,现在变着法儿的说我买的多的也是你!”
……
卫澧沉默了一会儿,“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揭开瓷罐罐的盖子,手指伸进去,没轻没重的挖出一大块儿,闻了闻,“这味儿和你平常身上的不一样。”
他手里拿着的是牡丹花香。
赵羲姮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也羞红了,恨不得站起来踢卫澧几脚,再绕着院子跑几圈儿泻火。
气死了气死了,什么叫“和你身上的味儿不一样?”,什么叫“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老色批!老流氓!混蛋!狗贼!
关键她打卫澧她也打不过!只能干生气。
卫澧看她气得快要哭了,眼眶都湿漉漉的,连忙把东西放在桌上,“你买,你用,用不完就扔,不就点儿钱吗?你就拿金子打水漂儿都行。”
赵羲姮扭过头去不看他。
“你真生气了赵羲姮?”卫澧用手肘怼怼她。
她怎么就能生气?不就是罐口脂吗?他能给她买很多,赵羲姮竟然把一罐没多少钱的口脂看得比他还重要,别人说他坏话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护着。
赵羲姮一抹眼睛,“我哪敢生你的气?你说什么都对。”
卫澧拉着她的手,勾了勾她的小手指,“自然我说什么都是对的,我是你夫君。”他说完之后,耳廓又红了。
赵羲姮气得不想理他,把手指抽出来,他还在自顾自说话。
下面的侍女看情况不对,连忙将装衣裳的箱子打开。
“主公,夫人还让人给您做了好几身衣裳呢。”
卫澧看着被敞开的那个箱子里,满满当当堆着衣裳,他未穿鞋便下炕去。
箱子里头一共四身衣裳。
黑的、白的、红的、紫的各一套。
赵羲姮只见过卫澧穿黑衣,未见过他穿别的颜色,想着这几个颜色都浓重,他压得住,当时便随手指了这几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