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肯定忙,好好休息才能好好工作。”
虽然是一个人住,但有条件的话,还是分出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客厅就是娱乐休闲区。
休息跟工作分开,是江宁的经验:“书桌旁边有床,太容易偷懒了。”
什么地方要添东西,江宁一边看一边报给中介听,试过冷热水,空调和灯能不能正常使用,就差不多决定了。
“这个洗衣机太旧了,问问房东还要不要,如果要让房东拿走。”
买台新的没多少钱,还能保证基本的舒适和清洁。
徐立一点异议也没有,签合同,付押金,很快把租房的事儿搞定。拿到钥匙,打开空调,徐立问她:“怎么了?你今天见投资人不顺利?”
“嗯。”江宁往后一仰,她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
她瞄了两眼对方的企划。
找妈妈合作的公司是台资公司,90年代初就在台湾发展了,96年打进香港,00年打进内地市场。
江宁查了一下这家公司,发现现在爆火的那家奶茶店,就是这家公司创立的一个新品牌。这两年陆续推出各类新款,其中蛋糕奶茶系列和咸芝士奶茶系列是最大受欢迎的。
江宁学生时代爱喝的泡沫红茶,就是校门口卖的那种两块五,三块一杯的那种,就是这家公司最先带进国内的。
被街头小店学去,赚得盆满钵满。
江宁把头搁在沙发上,长叹口气,她现在想到的,别人领先十几年就在做了。
“你想说说吗?还是想让我干点什么让你觉得能高兴点的事?”
“现在没什么能让我好受点儿。”
“那我的失败经验呢?”
江宁脑袋不动,用余光看看他:“说来听听。”
“我跟我几个朋友做的那个项目,失败了。”
他们一共六个人,到中途的的时候,走了一个,走的时候,彼此都说了些难听话。到真的做不下去,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临别那天,所有人都喝醉了,胖子二百斤的身躯搂着大家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你以前怎么没说过?”江宁好奇,明明他们联系的还算多,每次视频开会,也没感觉他焦虑灰心。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从没预想过能一次成功。”他们想到的,别的团队早就想到了,也早就在做了,“但你知道我们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拉投资的时候,对方想把我们的东西买下来。”五十万,每人能分到八万多,八万,对刚毕业的学生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
但徐立坚持不肯同意,他觉得这个项目做出来,远远不止这个收益。
于是对方又开始挖他,反正他是团队的核心,对方还给他开了不错的条件。
徐立还是没同意,结果另一个人被挖走了,只用了挖他的一半代价,带走了他们做的一切成果。
就算他们咬着牙把东西做出来,也晚一步。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十分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有人开始说,还不如拿那八万块,总好过现在什么也没有,整个团队就这么散了。
江宁是第一次听徐立说这些,被并肩打拼的伙伴背叛,他应该特别难受,江宁只要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肯定要炸的。
她没办法像他,这么快就收拾情绪,给自己再找另一条路走。
江宁坐起来,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
徐立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声音倒还稳得住:“干嘛,这是安慰奖吗?”
江宁轻笑一声:“我们互相安慰。”松开他跟他开玩笑,“你还别说,听听别人的惨事儿,我觉得自己这个挫折太一般了。”
“那我能趁着这个安慰奖,问问为什么吗?”他觉得,他们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他们可以没有负担的交流,可以互相鼓励,但关系就是没办法再进一步,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江宁难得有点语塞,脸上露出那种难以启齿的表情,她觉得真话有点矫情。
“我都这么惨了,还不能换你句实话?”
“跟你谈,就要认真谈了。”江宁说完,不太意外的看到徐立控制不住挑起来的嘴角,她踢了他一脚。
江宁把自己归为“臭毛病”很多的那类人,如果成功当然好,如果失败,她就失去了这么好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我还愿意保持友谊呢?”分手了,也可以当朋友嘛。
虽然还没谈,就先讨论分手有点太不吉利,但他想表明这个立场。
“因为我做不到。”江宁“阴森森”盯住他,“我肯定会诅咒你的。”说完她抖了一下,太肉麻了,太矫情了,太不江宁了。
她猛得一下站起来:“我走了,我要去找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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