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坐着别动,大过年的,你我都消停些,皆大欢喜。”
温窈没再理他,力量角逐,她总是吃亏的。
一路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最终果然停在了温家老宅前。
温窈躬身下马车,站在门前仰头看上头的牌匾,原先的“郑府”已撤下,重新换上了“温府”,往里头看,灯火挂得稀稀疏疏,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郑高节一月前已被降职调任外阜,郑若安虽留任盛京,眼下也只不过是个七品主簿,你不想看见他们,往后应当也看不到了。”
贺兰毓自她身侧踏步而过,又招呼她跟上。
他带她去了温老太太生前居住的清竹庭,在那里,来福狗腿子一般捧上来一沓文牍,笑不见眼地递给她。
“姨娘您看,这是爷给您准备的新年礼,新年新气象,愿您来年万事顺意,喜乐常伴。”
温窈不消拿起来看,也知道那些应该是当时,她在观山亭对郑若安提出的条件,贺兰毓替她拿回来了,至于郑高节有没有思虑的余地,于他而言想必不重要。
天边的烟花开过一朵又一朵,来福捧着文牍良久,脸上的笑都要僵了,面前的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贺兰毓负手而立,眸光定格在她脸上,试图从她淡漠的神情中发现一丝丝欢心与喜悦。
他有期待,就像从前每一次送给她礼物时,期待看到她开心的心情一样,这种感觉已经久违了,久到他都几乎忘了。
上一次给温渺渺准备礼物,还是五年前的上元节。
贺兰毓后来想起,都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那么做,因那时候,她已嫁作他人妇了。
那日他从府里越狱而出,一心想见她,却其实连她现下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是一路朝灯会而去,他记得她一贯喜欢看热闹的。
路过集市时,他拿随身的玉佩换了一盏兔子灯,就温渺渺往年最爱不释手的那种,她提着兔子灯时,会幻想自己是月宫的仙女,臭美的模样能笑死人。
但那晚直到那盏灯熄灭,贺兰毓也没能等到温渺渺。
他在灯会中漫无目的地穿行,被汹涌的人潮推动着,跟在花车后头随波逐流,经过干阳街心时,却见街边酒楼中走出来一对璧人。
那时的温渺渺已盘起了妇人的发髻,浅酌之后酡红的面容柔婉娇俏,安静半倚在易连铮臂弯中。
小厮驾着马车上前,她赖在易连铮怀里不肯动,红唇开阖念念有词,贺兰毓无需听见,也能猜到她的语调声气。
——三哥,我走不动了,你就不能抱抱我嘛!
他从前听过、见过多少回她撒娇时的音容笑貌,此后都变成了易连铮的专属。
那天晚上他没回府,任凭贺府侍卫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他。
第二日城门开,贺兰毓拖着一条尚未痊愈的断腿,像是条丧家之犬,在初春的寒气中满身狼狈离开了盛京,也离开了温渺渺。
第15章簪花将舍不得的人记在心里。
夜里沉酣正浓,脊背忽地有滚烫的胸膛贴上来,温窈浅眠,即刻被惊醒。
“你来做什么?让开!”
贺兰毓呼吸间带着酒气,温窈先前没要他的礼物,之后也没管他,自温宅先行离开了,不知他在哪里喝的。
他搂着她不放,凑过来吻她后颈,嗓音低哑又无奈,“温渺渺,你是不是还在为秋茗山的事跟我闹脾气?”
“你放开!”
温窈不想理他,越是躬腰躲避反而离他越近,她避不开,一时恼恨不已,双手忙慌乱去抓他的小臂。
贺兰毓越抱越紧,直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她便如同星星之火,落在他这颗枯木上,浇上烈酒,一霎烧起来轰轰烈烈。
他呼吸愈发粗重,指尖灵巧扯散了她的衣带欺身而上,教她动弹不得,低头吮她嫣红的唇,耐心哄道:“上回秋茗山是我做的不妥,以后不教你再见易家人,别置气了行不行?”
原道是她的抗拒在他眼里,都只不过轻描淡写的“置气”二字罢了,也不知他那是自欺还是欺人?
话问出来,贺兰毓却仍旧堵着她的唇,她无从回应,挣扎从来都是徒劳一场,到头来还是免不得落入他股掌之中。
温窈额上渗出一层热汗,双手颓然垂落在枕边,头顶芙蓉帐在昏暗中缓缓摇撼,他的举动比往常轻柔了许多,似乎有意取悦,试图用身体的欢愉带起她心上的些许软化。
“贺兰毓,睡我和睡别的女人于你而言有任何不同吗?”
她眸中静得像一汪寒潭死水,眼角却在情欲沾染下晕出绯色,若胭脂浸透了一般,凛凛眸光在月色下,倒比旁人故作媚态更加撩人心弦。
贺兰毓动作一顿,埋首在她颈间轻嗅一口馨香,偏偏顾左右而言他喃喃道:“你不喜欢我碰别人,席间为什么还说那样的话?”
祝他和齐云舒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吗?
那分明是她的真心话,他守着齐云舒过一辈子,还她安宁,互不招惹,不是很好吗?
但贺兰毓像是给自己划定了一个圈子,只挑选自己满意的解释放在心上,将她指成口是心非,也不知意义何在。
温窈自觉没有继续言语的必要,双眸虚浮望着半空略有些失神。
这厢贺兰毓驰骋过两个回合,犹不尽兴,却因有过前车之鉴怕她晕过去,这才克制停了下来。
她推他的双臂试图起身,却又被他搂得更紧,高大的体格几乎要将她都包裹在怀中。
“别动,扭来扭去的容易走火。”
他抱着她,手臂锢得很紧,教两个人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额间,他稍稍低下头,唇瓣便可以触碰到她,摆出了个极亲密的姿态。
温窈困倦至极,在他身边却睡意全无,耳边萦绕着他的呼吸声,睁着眼睛撑到窗外天色由幽蓝染上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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