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里头不是旁的,竟就是她方才去医馆诊脉以及买避胎丸的详细脉案!
贺兰毓显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若是知晓她买避胎丸,一定早怒气冲冲当面跟她对峙了。
“锦珠,”温窈脊背有些发凉,将文牍就着火烧了,唤人进来,问:“午间我出去那会儿,有人进来过屋里吗?”
锦珠不明所以,“没有啊,奴婢和锦瑞一直在院子里,姨娘可是丢什么物件儿了?”
温窈心神更加不宁,摇摇头说没有,便教她出去了。
这厢坐下不多时,锦珠出门还没等走远,看着院门口的来客,又折回到外头屏风敲了敲,说是有宫里的人求见。
皇帝此回上岸暂歇,仍旧只带了皇后一个。
时下外面日头不小,皇后待在院子里嫌闷,派人前来请她过去消磨消磨时间。
帝后进城并不隆重,此行就安顿在距此不远的一处四进院子里。
这日还是推辞不过,温窈前去,还碰见了宫里的冯昭仪、惠婕妤与阳华郡主,三人恰好前来拜见皇后,瞧见她,面上颇有些微妙。
女人之间是藏不住秘密的。
阳华郡主十分不喜她那张妖媚惑心的脸,开口便是嘲讽,“怪道是今晨瞧着贺夫人在船头照水自怜,原来是个姨娘在岸上与相爷作陪啊!”
言辞间刺她妾室身份低微,不堪在此,可话说出来,没顾及一旁冯昭仪与惠婕妤说到底也是妾、还是留守船上的众人之一。
冯昭仪当即便觉被人阴阳怪气连扎了两刀,笑了声,“郡主在外可别说这样的话,姑娘家最忌心眼儿小,贺夫人大家闺秀出身,何至于是您所想那般缘由。”
阳华郡主乃是皇帝母族族亲,原不是什么显赫家族,如今圣眷荣恩,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罢了。
女人间的唇枪舌剑一向说来就来,毫无征兆,温窈不想掺和,片刻没说话,皇后倒照顾她,不多时便对阳华委婉下了逐客令。
刺儿头走了,后来四个女人闲来无事,皇后一时兴起,做东攒了场牌局玩儿。
直消磨到下半晌,屋子外头响起下人的行礼声,皇帝回来了。
众人忙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见礼,皇帝随意叫声起,踱步到皇后身侧看了眼桌上的牌,笑问:“今儿个兴致不错啊,你们谁赢了?”
皇后垂眸勾唇道:“今日不知怎的,运气好的过分,险些将她们的口袋都掏空了,真是惭愧……”
皇帝闻言,目光似有若无朝皇后顺位上侧的温窈扫了眼。
他仿佛这会儿才看见她,想起来说:“方才兄长与朕一同归来,听闻你在此处,正在前庭候着接你呢。”
说罢冲身侧随侍的太监刘全吩咐道:“你送温夫人一程吧。”
温窈行告退礼,随刘全一道出门。
二人行至途中一道圆月门时,刘全却忽地停了脚步,转身对她躬了躬腰,笑得有几分谄媚。
“圣上知晓夫人是个极爱自在的人,如今夫人受困,圣上亦于心不忍,是以愿助夫人一臂之力,不知夫人是否当真心如磐石坚定不移?”
温窈垂落身侧的手顿时捏紧,脑海中一霎闪过屋中那封莫名出现的信笺。
她稳了稳心神,欠身道:“妾身愚钝,不知圣上何意,还请大监明言。”
刘全但笑不语,随即自怀中小心翼翼掏出块团龙玉佩递到她面前,道:“这便是圣上的意思,明白与否,全看夫人自己的选择。”
那是皇帝的玉令,手持此玉佩,哪怕无需路引与文牒,天下各州府也能畅通无阻。
日头西斜,刘全一路将她送至前庭贺兰毓跟前。
他伸手来牵她,转身出了院门便问起:“皇后怎的又召你作陪,做什么去了?”
贺兰毓记仇,上回温渺渺见了皇后一回,就疑心起两人从前的感情了,再上回,皇后送那一朵魏紫牡丹,膈应人的厉害,他不能不重视。
温窈面上神色如常道:“也没做什么,皇后大抵也觉烦闷,教我去陪她们说了会儿话,推了几局牌而已。”
“跟你推牌?”贺兰毓眉尖轻挑了下,觉得有几分好笑,“赢了多少?”
“全输了个底儿掉。”温窈歪头,无奈摊了摊手。
他一听就知道她是作表面功夫去了,瞧她抿唇都觉可爱得很,大手搂在她腰上轻掐了一把,“缺银子了就跟我吱声儿,输多少都有我给你兜着。”
“唔……”温窈摇头,“往后不想去了,怪累的,今日一去就听她们斗嘴,耳根子都疼了。”
两个人言语间回了这边院子,贺兰毓那会儿在外头担心她不好好吃饭,带了份小馄饨回来。
这厢进屋才坐下,温窈的碗都没捧起来,那八哥儿竟又开始喊叫起“大胆”!
她听着心中一惊,手都禁不住抖了下,忙举目朝屋里四下环顾了一圈,幸而没瞧着什么不该出现的文牍。
贺兰毓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汤碗顺势拿过来,笑她,“你私下里都教了它些什么?嚣张得都要上房了。”
他还跟小时候似得,捏着勺子舀馄饨喂到她嘴边儿,温窈如今却不习惯了,寻个借口指使他去教八哥儿消停下来。
谁成想到底还是他威严更重,都不用过去,光扭头沉声吓唬了一声,八哥儿立刻噤若寒蝉了。
这真是……连鸟儿都知道谁是大爷!
那馄饨温度正好,味儿也做得很鲜,只是温窈心里揣着事儿,吃得心不在焉,剩下许多还是全进了贺兰毓肚子里。
此一行在常州逗留了几日,后来皇后再派人来请,贺兰毓只教她称身子不舒服,不去。
常州后头又是一连许久的水路,坐船行至甘州地界忽地下起好大的雨,落在江面上砸出一片噼啪的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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