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温窈看着心头一跳,眉一拧,正要劈手去夺,刚动了下身子,额头上的布条掉下来,落在她腿上,明晃晃还沾着一层粉。
赵星留啃着果子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姐,老子劝你老实招了,否则你这瞎子摸黑的买卖,老子可不干了。”
温窈心头一时慌乱,抬手在脸上摸了把,幸好,他并没有趁她昏迷的时候擅自给她把脸擦了。
她也就不故意粗着声音了,理直气壮道:“我就是个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苦命女人,扮成男人图个方便有什么问题?”
“人贩子?”赵星留狐疑,“那你老家哪里的?”
“灵州啊!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要回灵州?”
“当真?”
温窈不跟他瞎扯,“信不信随你,我要赶路了,现下总归已到了山口,这买卖你不做,等进了城自会有旁人做,再会。”
她坦坦荡荡,走得潇洒。
“呵,脾气挺大……”赵星留一时又不想回家拘着,思来想去还是跟了上来,“银子都收了你的,老子也不能白占你便宜,就送你一趟罢了。”
温窈不着痕迹勾了勾嘴角,没做言语。
两人这晚上在山脚下找了家农户借宿,主人家只给了一间房一张炕,赵星留自知道了她是女人后,仿佛就很担心被她赖上,为避嫌,晚上吃过饭便再也没进过这间房。
夜里温窈又被梦境所扰,但这回没等她自己醒过来,只听得窗户碰出啪嗒一声响,她惊醒睁眼,看见床前正古怪打量她的赵星留,险些吓一跳。
这人……难不成一晚上没睡?
“你不睡觉,站这儿做什么?”她从床上坐起来。
赵星留稍稍站开些,借着月色看她,挑眉道:“你刚才梦里一直在喊三哥,但又说教三哥放手,三哥是谁?人贩子?”
温窈面上稍稍僵了下,不想回答这话。
“不是人贩子……那难不成是你姘头?”他咂咂嘴,面上有些腻歪似得,总觉眼前这大姐,约莫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温窈眸中霎时有些冷了,“别胡说,我家里没人了。”
赵星留“唔”了声,意识到再说下去会戳到人伤处,遂闭了嘴。
他临出门时约莫想着缓和下气氛,忽地说:“这大晚上你干嘛还把自己弄成那鬼样子,不难受吗?卸了吧,又不是天仙,老子不看你。”
说罢转身,放着好好儿的房门不走,仍旧纵身从窗户轻巧跃了出去。
温窈瞧着无奈呼了口气,重又躺回到炕上,盘算了下至灵州的路程。
她因担心遇上相府侍卫与皇帝的暗卫盘查,一路都走得偏僻,照眼下的脚程,约莫还得一个月才能到。
只是她这会儿哪里知道,去了灵州,候在哪里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第39章灵州他要去接“他的温渺渺”回家了。……
翌日一早,温窈与赵星留在农户家中用过早膳,收拾好行装重新上路。
此间距离灵州尚且还隔着三道州府两座蜿蜒山脉,二人路上做个伴儿,赵星留话多,喋喋不休说过去,时日倒也过的快。
七月出头时,二人已到了梧州边界,前头的路,约莫再有不足小半月的功夫便罢。
可这日行至路边茶棚,赵星留口渴要喝茶,温窈掏遍了包袱与口袋都只翻出了两个铜板。
她临走带的一点儿银子,已经全花光了。
赵星留瞧她面上窘迫,含着茶水憋笑了声,咽下去又咂咂嘴,“大姐,合着你这趟买卖再往后走,老子还得倒贴银子……”
温窈自然不能让他吃了亏去,付了茶水钱瞧着天色还早,今日便打算进城一趟,趁有他护航时赚点路费,届时到了灵州也好安置。
她在城外对着水面又好生装扮了一番,确定瞧不出端倪后,领着赵星留进了城。
途中多加留意,却竟然未曾再发现相府侍卫的身影,连城门口的排查都松懈许多,士卒只查看了文牒与路引,便轻易放了人过关。
贺兰毓似乎,已经放弃再找她了。
温窈未及再多想,进城后径直与赵星留来到一家赌坊门前,朝他伸出手,“把你的五两银子借我使使。”
“你还会这个?”赵星留朝那门上的牌匾看了眼,拧着眉古怪瞧她,手上半天没动静,显然是不相信她。
温窈不耐催他,“别磨蹭,若是把你的银子都输光了,你就把我卖了换路费回家,成不成?”
赵星留其实长这么大也没进过赌坊这种地方,只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颇觉这人约莫有两下子,又禁不住里头塞过雷声一般的喧哗声勾引,只好从怀里掏出银子欲拒还迎地给了她。
还不忘警告句:“你要是把老子饭钱输光了,老子当真会卖了你的啊……”
赌坊鱼龙混杂,温窈自从十三岁时铤而走险为祖母赚药钱遭了一顿毒打,心中多少留下了阴翳,已有很多年不曾踏足了。
她从前的时候总站在贺兰毓椅子扶手边儿,规规矩矩像个小侍童,目光聚精会神盯着桌面上一举一动,只待尘埃落定,便凑上去附耳悄悄给他说押哪里,一向十拿九稳,鲜少失手过,等两人赢了钱,他就会给她买好吃的、好玩儿的。
那时二人在全城的赌坊黑名单上都赫赫有名,谁都知道贺兰毓怀里有只招财猫儿,灵得简直堪称邪门儿。
如今换成赵星留,他下注可就没那么爽快了,每每回过头一张嘴便要问她:你确定?
“确定。”
耳边声音嘈杂,温窈有些出神,收回思绪冲他点点头。
赵星留也没法子,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她说话有种能叫人信服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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