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她认为自己在萧湛初这里,还是可以说话的,他也会宠着自己,自己便是任性一些,他也不会说什么了。
顾玉磬说完这些后,萧湛初一直没应声,她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喜怒,只好追问道:“你觉得如何?”
萧湛初抬起手,摸了摸她耳边的发,低声说:“这些,自然都是随你做主,我为君,掌管外务,既让你做皇后,宫中一应大小事,自然都你说了算。”
顾玉磬这才放心:“那就好,你既这么说了,过两日,我便按照我的法子来了,到时候不许你说不。”
萧湛初笑了下:“那是自然,我岂敢说不?”
一时夫妻两人又说了好一番话,萧湛初和顾玉磬也说了一些朝堂的事,并不多提,只是说了冯大将军一家,以及朝中原本一些跟随三皇子的旧臣。
这么说话间,天也不早了,两个人便上床就寝。
萧湛初抱着顾玉磬,小心翼翼地亲,之后不知道顾玉磬触动了哪个关节,萧湛初突然恣意起来,自从顾玉磬眼盲,她还不曾有过,如今眼盲,整个人犹如深处茫然雪海之中,却又承受不能承受之力,她几乎觉得自己要被淹没窒息,其中滋味,竟是和寻常时候截然不同。
第二日,新帝萧湛初便召了安定侯夫妇前来宫中,这件事自然是瞒着顾玉磬的。
安定侯夫妇突然被召进宫,自然是有些疑惑,新帝登基,事务繁忙,怎么会这个时候召见他们两个?两人一起被召见,自然只能是和顾玉磬有关了。
但……能有什么事呢?
安定侯夫人忐忑起来,毕竟她这女儿如今眼盲,眼盲的皇后,内外命妇们那日虽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觉得奇特,她甚至知道,各家权贵已经跃跃欲试,都想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塞入后宫之中,她们都觉得,和一个瞎子皇后争宠,那真是再轻易不过。
凡此种种,安定侯夫人自然又生了许多担忧,今日被召进宫,她难免多想了。
谁知道萧湛初却让安定侯先至偏殿等待,他要和安定侯夫人单独说话。
安定侯夫人心一沉,莫不是玉磬做了什么错事?
萧湛初却是神色平淡,他让人给安定侯夫人赐座,并上了茶点,之后才淡声问起来府中诸事,闲话家常,安定侯夫人哪里有那个心思,不过随口说几句罢了。
萧湛初见此,便道:“昨日岳母进宫,可是和玉磬说了什么?”
安定侯夫人闻言,马上跪下了:“昨日臣妇确实和皇后说了几句家常话,也不知道圣人指的是?”
萧湛初淡声道:“朕如今登基为帝,玉磬自然为皇后,只是她患了眼疾,你我都是眼能见光明之人,自然不知道患眼疾者之痛,她目不能视物,本该住在熟悉的皇子府休养,奈何如今不得不入主后宫,这其中许多变化,许多职责,她必心中徘徊烦闷。”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微垂下了眼。
其实以前,她也会在自己面前变着法儿撒娇求事儿,他也就纵着她,随便她怎么着都行,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也喜欢看她撒娇。
但是昨晚,她求自己,他却并不好受。
他抬眸,望向眼前明显面上已经显出忐忑的安定侯夫人:“所以朕希望,岳母以后多进宫陪着玉磬说话,多宽慰她,不要引着她心生不安,这样对她眼疾恢复也有助益。”
安定侯夫人闻此,哪里还坐得住。忙起身道:“圣人说得是,臣妇羞愧。”
萧湛初话已提到,也不愿多点,毕竟这是自己的岳母,总要留几分情面,便命安定侯夫人下去,却召了安定侯进来,安定侯适才和自己夫人走了一个迎面,见夫人脸色不好,心里已经有了不详预感,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圣人分明对自己女儿疼宠有加,这才刚当上皇帝,怎么就要变脸呢?
好歹屁股坐稳了那位置再说别的吧?
自己这安定侯府,虽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重臣,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吧?
谁知道他进来拜见了后,新帝只是赐座,便没再说什么。
安定侯便有些无奈了,心说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正想干脆开口问,就听得新帝道:“圣旨,朕已经草拟,还请岳父大人过目。”
圣旨?
安定侯心里一突突,莫不是关系自己女儿的?
可问题是,这刚立了皇后,没理由马上废吧?
萧湛初直接将那草拟的自陈令给了安定侯看。
安定侯从一旁侍笔太监手中取过自陈令的时候,草草扫了一眼,不由大惊。
这自陈令竟是说,三年内不纳妃嫔不进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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