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好像才真是。
于是她下楼面前站在车子前满脸讨好笑容的爸爸,终于没扭过头直接走人,而是说了句:“嬢嬢拿到驾照了,你跟嬢嬢轮流开吧。”
爸爸眼底全是青黑色,瞧着不知道多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唉,她又不是傻子,真相信看守所社会主义好,积极改造阳光普照。要是看守所真这样好的话,那大家干脆排队进看守所混吃混喝好了,起码顿顿有大米白面吃。
陈凤霞看了眼弟弟,到底不敢坐他开的车,直接上了驾驶位:“我来开吧。”
陈文斌嘿嘿干笑:“让我姐夫开呗,姐夫不学车嚒,正好在路上找找感觉。”
他话音刚落,就遭遇了一车人的怒吼:“你要死啊!”
陈敏佳真是看爸爸哪哪儿都不顺眼:“姑爹才学了一个月,还没拿到驾照呢。你要姑爹无证驾驶吗?”
陈文斌讪讪地笑,往后排挪:“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不是陈文斌常开的那辆,而是徐副总曾经开去工地的面包车,倒是刚好能塞下一家老小。
但陈家老两口坚决表示自己宁可倒公交车都不要和陈文斌坐在一辆车里。现在他们看到这人就气得慌。
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高桂芳开着她厂里的小车带陈文斌回老家。
陈文斌出看守所都没找过老婆,这会儿却要跟人待一路了。
车子一前一后往老家行驶的时候,陈敏佳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她莫名紧张,爸爸妈妈会说什么呢?妈妈会不会觉得爸爸实在太麻烦,就跟颗□□似的,烦死人了,不如索性离婚拉倒?
反正他们复婚了跟没复婚似乎也没啥区别。
她一路忐忑不安,以至于随声听里播放的英文磁带,她压根就没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糟糕,回头她还得再重新听一遍。因为作业要求就是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自己再用自己的话复述一遍内容。
但是现在,她顾不上什么作业了。
车子一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妈妈的小车旁,小心翼翼地看里面的动静。
高桂芳解开安全带,笑着主动告知女儿:“睡觉呢,一上车就睡着了。”
陈敏佳看着躺在车子后排睡得呼打成雷的爸爸,顿时气到要疯掉。合着他从上车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睡觉啊,不然他怎么会坐后排?副驾驶座上又没人!
愤怒的初中生重重地关上了后车门。
原本睡得正香的陈文斌叫这一下给惊醒了,开口就是:“大哥我错了,我有错我认罪。”
说着,他慌慌张张的,挣扎着爬起身,居然跪在了后排座位上。
陈敏佳惊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爸爸在干嘛?
郑国强不放心这对父女,怕他们吵起来会让岳父母更生气,就追过来看动静。瞧见车里人的样子,他立刻伸手捂住了陈敏佳的眼睛,声音带着笑意:“没事,你爸跟你开玩笑呢。桂芳,你带佳佳过去吧,我跟文斌抽根烟再回家。”
陈文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看守所里,不会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直接给他洗冷水澡,然后用毛巾系成疙瘩沾上水,狠狠地抽打他。他不能呼救,外面的看守会当成听不到,最多他喊得狠了,他们会过来骂一声:“不要吵!”
后果就是,他会被打得更惨。
他知道有人搞他,趁机估计针对他。即便老徐在外面给他塞了钱,他们也不会对他下手轻点儿。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他身上就没一块好肉。
前头爹妈打他时他喊痛,真不是故意装样,是他身上的伤没好,的确一碰就痛得吃不消。
高桂芳带着女儿走了,郑国强才拉开车门坐到陈文斌身旁,抽出香烟递给他:“来一根?”
陈文斌接了香烟,含在嘴里,等到郑国强帮他点燃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两只眼睛看着车窗前方,倒是不复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
郑国强没出声,只一口接着一口抽烟。待到他开了车窗往外面弹烟灰时,陈文斌才发狠一般起誓:“姐夫你放心,这事我记着,我一定会把你的位置还回来。”
郑国强倒是不太在意:“不说这个。”他只问小舅子,“倒是你,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陈文斌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夹着香烟的手在颤抖。
这一回他能放出来,是下了血本。别说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屁话,从上到下的官,从大到小的官,你搬出法典一条条地挑,从头到尾没一点事的,能找出十根手指头,他跪下来管你叫爹。
真要查,多多少少,总归都能查出来。你要这是一身清白,结果就是像他这个姐夫一样,直接叫人鸡蛋里挑骨头,直接抹个干净。
所以,他陈文斌不讲矫情话,他不干净他承认。你让走在泥巴地里的人脚底不沾泥水,你逗哪个呢。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的这些不干净就得蹲牢房,比他过分的人多了去,起码他没谋财害命吧。
既然如此,凭什么让他把牢底坐穿?排资论辈也轮不到他。
他要出去,不然在里面哪天突然间意外死亡,他叫屈都找不到鸣冤鼓。
他还要干干净净地出去,他要把小孩培养成当官的,当大官的,才不要天天陪着笑看人眼色。
要实现这个目标,简单,拿钱开道。他不过是被扫到台风尾的小虾米,真找对了门路,花够了本钱,也就平安无事了。
这四个字说出来轻松,送出手的可是金山银山啊。
郑国强微微叹气,小舅子开的是面的而不是他那辆小轿车,估计车子已经送人了吧。
陈文斌咧开嘴巴笑,是啊,一个连干部都算不上的小科员看到车子就两眼放光。不送出去能怎么办?县官不如现管。没人管,他一个月都熬不下来。
有些披着皮的人,心那是墨水泡出来的。
陈文斌不想说这个,就问郑国强:“姐夫,你现在什么打算?”
“没打算。”陈文斌笑了笑,“那块地,你姐拿下来了我们要盖个学校。后面,我去当个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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