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重生记 第39节(2 / 2)

外室重生记 向今 2226 字 2023-08-23

gu903();通篇藏情,然至最后,画者还是忍不住表明了心意。大悲大痛,淋漓尽致。只不过一连十幅一无所变的画,至这最后一笔,几乎已无人注意。

他目光随着她落在画上,抬手抚摩了下那殷红的两字,淡淡道了句:“这章子随了世宗仁皇帝将近二十年。”

仁皇帝,世宗康平爷,原是出自他手。

江南民间之于这位康平爷的传言有很多,最广为人知的是薛老太妃以及传言中影影绰绰出现的端妃。

康平爷曾为端王时,有庶福晋薛氏,殁于其登基大典之日,诏封端妃。拿自己的王号给了宠妾,这位康平爷是破天荒地的头一位。

传言当年宠冠后宫的薛老太妃,正是因为神似端妃方才得以俘获圣心,有着将近一年的专房独宠,而姑苏薛氏,也是因此得以发迹,成了江南一地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户,历经三朝,犹然炙手可热。

这些宫闱秘史,先帝曾有意抹平,因在京中只是隐隐晦晦,而在苏州一带,天高皇帝远,却是茶余饭后说不尽的一点谈资。

后世或许无人知端妃,而今日苏州,知薛氏者,却无有几人不知端妃。

她于这样的红粉艳事并无半分慨叹,更兼处在浮花浪蕊之中,与端妃处境又有一两分相似,更多一番厌弃。

倘百年之后,她李明微的名字,要以某帝某妃某嫔的身份为人评头论足,再得一个万千宠爱的名头,真诛心也。

她心里头郁塞,却似乎又透出来一口气,因这些时日里惶惶不安的一颗心却安稳下来,她终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不必迷失。然而世事总未尽如人愿,他所要说得并非是她所预见的。

他讲端妃旧事,与外界传言之中的百般荣宠却红颜薄命并不大相同。

端妃流过孩子,且因此伤身,不能再孕,受此重击,曾有数年不开口说话,其间与康平帝之间更是几多矛盾,终至最后香消玉殒。

李府清净,后宅里的肮脏龌蹉,她未曾接触过,然而早年随胡夫人四处行走,却也见过听过。

乃至史书杂记之中,亦不乏此类事。

她并不奇怪,大约也能预见自己的结局。

所赖只有他,而其下太后、皇后、明妃、敏妃,至于她未曾见过的一些,他的后宫,她已然领教过。

事有可为不可为,两年前就已注定,她即便接受了他所给予的妃嫔身份,也没办法接受随之而来的命运。

待魏绾事了,三年,五年,其结果,要么是玉石俱焚,要么是凄凉收场。

她之一生早无所求,所剩唯有两三分坚持。

世事变幻,悔憾或生,然当是时,总是本心无改。

而这一番话,却是出自他口中……她心下苦笑,适才知晓他早已张好了一张网等着她,她之一生,早已尽数被他掌握在手中。

他自背后环住了她,她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心里头弼弼直跳,至他道得一句:“我不会是世宗,你亦不会是端妃。”更是乱得没了边际。

于她本身而言,她不怕失心给他,亦不怕帝王之爱,朝秦暮楚,之于命运,更无可惧。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并非是计较长远的人,且长远于她已无意义。

可她与他之间,横了她父亲半条命,还横了坤宁宫中一位,他名正言顺的妻。

哪一个都不能不计较。

她处于而今境地,已违本心,却不想有一日,再多添一层业障。

世人眼中或许并无差别,她却要记得自己的初心,但求问心无愧。

然而也知并不由己,她跳不出这红尘俗世,他所给予的,恰是她渴求的,她并不省得自己还能抵挡多久,也只希求能久一些,再久一些。

她一下掐紧了双手克制自己,艰难的扯出一抹清浅的笑,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他打量她的神色,一丝一毫都收进了眼里,心里头是透亮的,却俱都收敛起来,只是默然无声的抱着她,以温情织就了一张密密的网,令人四面难逃。

直到陆满福在外头回话,甚难开口似的的说了二阿哥求见李小主。

明微略讶,他已经放开了她,略离开一些,但是一笑道:“见见吧。”

容钰是抱着几本帖子过来的,要她教写字。

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向是不喜人扰的,这一会儿却没脾气,但由了容钰,自己到一旁去看折子了。

接下来适才知容钰是叫他罚去写大字了,且因昨日写得不好,今日加罚了十倍。

每日二十张,她听得咋舌,小孩子更是可怜巴巴的扯她的衣袖,长吁短叹,“您帮我去求求情吧,一天写二十,二十个还成,二十张,我就是把手写断了也写不完啊。”

第58章人间烟火

她又觉好笑又可怜他,面上却并不为所动,只不去答他话,但道了句:“专心点儿。”

她性情温柔中带着寡淡,说出话来容钰也不敢十分违逆,对手指头应了声哦,压着性子跟她写了一会儿字,逢她提笔示范的时候又去拽她,哭丧着脸道:“阿玛说,二十张,少写一个字儿就打一下板子,一个写不好就打两下,我就要被打死了,你真的见死不救?”

还有这一桩,他也是……明微笔下略顿,但看容钰,甚好奇似的问:“你是为什么被罚的?”

小孩子都是有些自尊心的,尤其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容钰扣手指扣了半天,长长的睫毛抬起来又垂下去,才支支吾吾的道:“就五月五那天,我偷偷跟三叔叔跑回来了,没跟阿玛说……”

明微长长哦了一声,轻轻点头,而后就没了动静。

容钰指望着她是在思考对策,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儿事儿,才拿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小声唤她:“喂——”

“喏,你再写一个看看。”明微也不答言,只略一回眸,把笔舔好了墨的狼毫笔给他。

容钰没接,揪着两只手拧眉看她,小小一张脸都快挤成了包子。

她便一笑一挑眉,混作不知的问:“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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