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去烫脚,在睡!”周芸娘心疼的看着她满是倦意的小脸,抽噎了一下鼻子。
苏桐又累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低着头半眯缝着眼睛说着:“嗯!我知道了,娘!”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准备去厨房里烧点热水。
“坐着吧!”苏宝田看着她无神的眼睛,伸手按了按她得肩膀,低声道:“爹给你去烧水。”
回到家里,苏桐的心全放下了,现下心劲一卸,只觉的头重脚轻累的厉害,也没推脱挣扎,顺从的坐在那里直打瞌睡。
等苏宝田将背篓里的鱼归置好,从厨房端来热水,苏桐已经坐在桌前睡着了。
苏宝田和周芸娘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心疼,等苏宝田给她洗过脚,又拿针挑了她脚底板上的七八个血泡,她都没醒,周芸娘在也忍不住了,心疼的低声抽泣起来,
苏宝田抚了抚周芸娘的肩膀,低声劝着:“芸娘,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桐丫懂事,别让娃挂心。”说罢,起身将趴在桌边的苏桐抱了起来,小小的人困的缩成一团,一点反应都没有。
把苏桐送到西间的炕上,苏宝田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一张土炕上,并排躺着他的五个孩子。大闺女今年十一了,瘦瘦小小的还像个八九岁的孩子,可就是这个孩子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全家人的希望。
他站在黑暗中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东间的周芸娘叫他,他才回过神,蹲下身子给炕添了些柴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惊险刺激,让人又怕又累,就算是苏桐觉得自己心性强大,能受的了这苦,但这具瘦弱的身子却再也撑不住了,她病了,被狼群给吓病了,还发了高热,迷迷糊糊的在炕上躺了三天。
整整三天,她半醒半睡间不停的做梦,梦境里面什么样的画面都有,一会是血肉模糊的狼头,一会是令人恶心的内脏血肉,一会又回到了现代里,穿着白大褂在医院上班,她只觉的自己在不停的忙碌,忙碌,一刻也不得闲。
真的是好累啊,累的全身都瘫了,累的浑身的皮肉都似乎被割裂一样,累的连睁开眼皮的劲都没有了。
苏桐醒来时,只觉的自己口干的厉害,浑身酸软的难受,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屋顶,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梦里面她好像回到了现代,这辈子恐怕都只能在梦里面回去了。
“大姐,大姐,你醒了吗?”她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身边有人在大声的叫她,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扭了过去,却发现苏映雪见她醒来,兴奋的转身冲着外面大喊:“爹,娘,大姐醒啦!”
她这个大妹性子腼腆的很,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声的说过话,声音清脆明亮一点怯懦的痕迹都没有。苏桐不由的笑了起来,刚想叫苏映雪过来,张嘴却发现声音哑了,喊不出声音。
“大姐,大姐……”这时苏映雪又冲了过来,她身子刚站稳,就听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跑了过来,很快,苏宝田扶着大肚子的周芸娘,苏映梅、苏弘文、苏洪武都跑了进来。
一见到她,眼眶发红的苏宝田还没有说话,周芸娘却抱着肚子趴到了炕边,双手抱住她的头,无声的掉落着大滴大滴泪珠。
苏桐这才知道自己高烧三天了,差点没烧傻。好在,病看的及时,苏宝田特意从镇子上请了郎中过来,出诊费就花了半两银子,又抓了十副药,看病拿药花了近一两银子。
苏家能这么舍得给她花钱,她真的是非常感动,在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朝代里,松江村还这么穷,怕也就是苏家才舍得花一两银子给闺女看病。
缓过劲,她轻拍着抱着她哭的周芸娘安慰着:“娘,你当心身子,谁还能没个病痛呢,不就得了场风寒,我这不没事的吗?”
这场风寒来势汹汹,也幸亏苏桐的身子骨最近饭食跟的上,调养的好了些,否则真的很难撑下去了。喝了药,又喝了碗精米粥,出了一身汗,精神稍微好了些,她强撑着精神坐了起来。正打算让周芸娘回房间躺着,却见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紧接着额头涌满了汗珠,苏桐一惊,周芸娘这怕是动了胎气,要生了。
一家人手忙脚乱的将周芸娘扶到炕上,苏映雪去烧水,苏宝田去请接生婆。苏桐则强打着精神带着苏映梅守着在炕边,看着疼的满头大汗的周芸娘,她心里急躁的不得了。
这年代生孩子就如同从鬼门关了转悠一圈,搞不好就会一尸两命,她勉强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不停的拿布子给周芸擦额头上的汗珠。
第13章又来三张嘴
接生婆来的时候,周芸娘已经折腾了一个时辰,饶是苏桐有着成人的心性,也被她痛苦的嘶喊声乱了心神,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苏桐大病初愈,身子虚弱的厉害,精力实在不济,仍强支撑着给周芸娘熬了碗精米粥,想让她有力气撑下去。
未曾想,那接生婆死活不让吃,说什么穷人家,没那么娇气,哪个女人生孩子还非得□□米粥,都是生完再吃。
苏桐差点被气死了,不吃饭哪有力气生孩子,生孩子折腾了一个时辰,好人也累坏了,索性懒得理她,将粥碗端过去,勉强喂周芸娘吃下。
她好怕周芸娘生产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她怀的是双胎。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周芸娘从午时一刻发动,直到酉时三刻,整整五个时辰孩子仍没有生下来。
周芸娘躺在炕上,头发撒乱的披散着,嘴唇泛白,眼神黯淡无光,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慈爱,颤微微地蠕动着嘴唇:“桐丫,娘的好闺女……娘这次……怕是不行了,弟妹你要好好的……带着……”
“娘,你行的!”苏桐声音哽咽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正想感觉一下胎位,却听到接生婆出去对苏宝田说话的声音。
“苏童生,你娘子这胎位不正,是个站把子,还是双胎,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你说保哪个,快点,迟了大人孩子都没命。”
苏宝田没有说话,隔了半响,才闷着声音道:“两个都要!”
接生婆的声音高昂起来:“保不了,我接生了那么多的孩子,你娘子这样的胎不多见,站把子最难生,还是双胎,搞不好一尸三命,你快点选,不选就迟了。”
苏桐楞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周芸娘,她此时已经呈半昏迷状态,不知接生婆的话她听到没有,只见她眼神涣散,脸色灰白,嘴里大口的喘着气,
刹那,她心里顿时如刀割一样难捱,好怕周芸娘一口气喘不过了,就此去了。看着她硕大的肚子,里面的动静似乎弱了很多。她用手按摸了一下胎位,凭着前世的经验,确实如接生婆所说,两个排列都是站把子,孩子先出的脚。
此刻,就算全身她酸软无力,也咬牙硬撑着打起了精神,或是因为高烧,烧迷糊了她脑袋,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迅速闪过“剖腹产”三个字,很快便充满了整个脑袋。
苏桐几乎是在迷糊的状态下叫过苏映梅、苏映雪,吩咐她们打来热水,又将家里的刀、针线放进锅里煮了消毒。
吩咐好苏映梅关上房门别放苏宝田和外面那婆子进来,苏映雪拿来她为早为婴孩准备好的包被。
苏桐将她们两个嘱咐了一遍,交给她们怎么抱孩子,怎么包裹,遇到事情怎么办,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直到苏映雪和苏映梅两个能将她嘱咐过的话背出来为止。
她现在的状态自己也说不好,脑袋高烧的迷迷糊糊,她最怕的是自己在给周芸娘做手术的时候倒下去,那样就真的是一尸四命了,嘱咐完了,她挨个的摸了摸两姐妹的头。然后转身,噙着眼泪,将头抵在周芸娘的额间,低声说了道:“娘,我带不了弟妹,你得撑住,我也得撑住,咱们娘俩一起都撑住。”说完,亲了她额头一下:“娘,撑住!”
周芸娘眼皮抖动了一下,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嘴唇颤抖的叫了句:“桐丫……保孩子”她已经用尽了力气,这个可怜的女人,受苦了一辈子,迷糊的状态下听到接生婆说的保大保小的时候,已经猜测到了自己的命运。
苏桐将头发咬进嘴里,拿布子在热水里烫过,在周芸娘隆起的肚皮上擦了擦,拿起手里的刀,找准位置划了下去,然后动作迅速的将手伸进去,拽出来一个婴孩,将他嘴里的粘液抠出来,又反过来拍了怕他的背,听到孩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声。
紧接着,她动作麻利的伸进去又拽出来一个孩子,正准备缝合伤口,却见周芸娘的隆起的肚皮又动了一下,她想也不想的伸手过去,里面还有一个。
苏映雪只是个六岁的女娃,见大姐满手血的把孩子拽出来,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待听到孩子的哭声,看着苏桐双眼满是血丝的瞪着她,便强忍着打哆嗦的手,拿着包被将婴孩裹了起来。
站在门边的苏映梅听到哭声也跑了过来,她到是比苏映雪的胆子大些,挽起袖子便搭手帮忙,姐妹三人配合默契,一个接生,一个清洗,一个包裹,
有了她们两个的帮忙,苏桐顿时轻松许多,手下不停顿,拿起针线将周芸娘肚皮上的刀口缝合好,三胞胎,胎位又不正,就是在现代的医院,也不敢保证产妇和孩子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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