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苏桐看出来了,苏老头老两口这是冲着钱来的,也不知道村里的人怎么传她们家的闲话,发了什么大财。
她知道爹娘肯定是在屋里,周芸娘还没出月子,这冰天冻地的,她可不能出来。至于苏宝田,他昨夜发了高热,苏桐走之前给他煎了药,现在估计还在昏睡。
周芸娘一胎生了三个带把的,还没出月子的事,全村的都都知道,临近的邻居还送了鸡蛋过来,儿媳妇生了孩子,她不信苏老头、苏老太不知道。苏宝田每年到深冬最冷的时候都会大病一场,昨夜才请了郎中家来,她不信苏老头、苏老太老俩口没听说。
儿子、儿媳一个过月子,一个病重,还敢这么闹腾,摆明就是想逼人死。
这么不要脸的爹娘,她两辈子头一次见到。
苏桐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了,反正全松江村的人都知道苏宝田在苏老头和苏老太眼里就是个倒霉星。他们家二儿子似宝,三儿子似玉、小女儿是娇娇花骨朵。就只有大儿子苏宝田是茅坑里的臭狗屎,嫌弃的看都不愿看,所以就算跟这极品的一家子闹翻,也顶多让人传几句闲话。
当爹娘的都不怕村里人戳她的脊梁骨,说她偏心偏到了天边了的难听话,她们家对这种恶爹娘、恶爷奶还顾忌什么。
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亲生儿子都恨不能逼死,一个当娘的怎么能如此偏心呢?还真是极品偏心的父母到处有,她们家碰到的极品排在最前头。
苏家院子里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看着苏老头、苏老太唱念坐打,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不免对苏宝田发财的银两更加好奇起来,三三两两的低头私语,这个说苏宝田发财不要爹娘不该,那个说认银子不认人,舍了骨血的爹娘亲也亲不起来。
苏桐正想上前跟撒泼耍赖的苏老头、苏老太理论一番的时候。
苏家茅草屋的门打开了,苏宝田一脸蜡黄的走了出来,他刚退了高热,身子虚的差点站不住。但苏老头、苏老太这么一闹,他不出来也不行,周芸娘还在月子里,三胞胎吃不到奶,饿的哇哇哭叫。
挡在屋门前的苏映雪、苏映梅、苏弘文、苏弘武四个赶忙围过去将他扶住。
苏老头、苏老太两个见屋门打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苏宝田挤进堂屋里,速度快的都不像那么大岁数的人。
第17章多大的脸
苏家买的所有的粮食和吃的都被藏在西间孩子们睡的土炕旁,虽然盖的严严实实,但明眼人都能怀疑到那么大堆东西是什么。
苏桐怕苏老头、苏老太闯进屋里乱翻东西,苏宝田身子弱,几个小的又拦不住,连忙牵着新买的奶羊跟了进去,
不过苏桐见到苏老头、苏老太一进他们堂屋的门就迫不及待的四处观望打量,心里顿时堵得难受,尤其是村里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子都涌进了院子里。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苏老头和苏老太真要强抢她们家的粮食,就家里现在的这个状况,还真拦不住。想到此,她一把拉过苏映雪,暗地里叮嘱她快去村东头找赵俊生来。
苏家堂屋空间不大,屋里摆着一个吃饭的木桌、几张长板凳、一个烧着火火盆,就没啥东西了。
苏老头、苏老太进来,一眼见到屋里烧着的火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苏老太眼睛一瞪,尖着嗓子跳着脚的指着苏宝田破口大骂:“败家子,大白天的浪费柴火,你这是怎么当家的,闺女是个赔钱货,媳妇是个赔钱货,你这是有银子烧的不知道咋花了。你爹娘都不舍得点火烧柴,你们这壮劳力,小丫头片子,烤什么火。”
苏宝田往角落里一蹲,木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孝道大过天,所以任凭苏老头、苏老太如何破口大骂,他也是一声不吭,无动于衷的装死。
苏映梅、苏弘文、苏弘武三个小的,看到苏筒来的时候就一古脑的全都挤到了她的身边。姐弟几个也不管苏老头、苏老太怎么责骂,对那些恶语恶言充耳不闻,前后脚的跟着进了东间。
奶羊买的不是很大,姐弟几个有意遮着,村里人的注意里都被苏老太吸引过去了,到没几个注意到她们姐弟几个在做什么。
周芸娘躺在东间的土炕上,看着土炕上饿的嗷嗷叫的三胞胎,满脸的无奈,无声的流了满脸的眼泪。她身子虚的很,生完孩子不下奶也怪不着她,苏宝田也请郎中来家里看过了,花了不少的银子,好歹有了些奶水,但是也不够三个娃吃的,一个吃饱,另外两个就得饿着,三个都吃不饱,家里就哭声震天了。
苏桐走过了,伸手抱了抱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娘,你别哭,身子要紧,天塌不下来,有爹在呢?”说着,侧身将奶羊露了出来道:“麻六婶子说的那家卖奶羊的,我给买来了,奶下的非常好,拿陶罐盛了热一热,喂弟弟们喝吧!”
看到苏桐身后跟进来的奶羊,哭的满脸泪的周芸娘瞬时停止了哭泣,急切的坐起身子吩咐苏映雪拿木勺过来,然后有将离她最近的三胞胎伸手抱过来一个准备着喂奶。
苏桐热好羊奶后调好温度,自己先闻了闻,羊奶味道腥,她怕他们不吃呢,哪料三胞胎虽然哭的哇哇叫,但小嘴一挨到羊奶,喝了几口便顾不得哭了,小嘴吧唧吧唧的喝着一刻也不停。
这边三胞胎吃着羊奶,那边堂屋里,苏老太还在拧着鼻涕诉说着拉扯苏宝田长大多不容易,供他读书考科举费了多少银子,家里的口粮不够吃,他们宁愿饿着也要给他交读书的束脩等等。
松江村里百十口人家,家家户户的粮都不够吃的,一到快打粮的季节,只有苏家老两口的粮缸是满的。老两口吃的少,苏宝河、苏宝山兄弟俩一个在县里,一个在镇子上,都不缺钱粮,每次都往回送。
苏家老两口不但不缺银钱粮食,甚至还可以说他们老两口算得上是松江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了,但就这样,老两口还要跟吃不上饭的苏宝田一家子闹。
同样的借粮,村里别人家的粮食是借一筒还二筒,多的也就是一筒还三筒,苏家老两口那里不一样,借一筒要还五筒,利高的吓人。
就这样,苏老头、苏老太还要的理所当然,说什么,兄弟分家过日子了,做老的要一碗水端平,她们的粮食是另外两弟兄孝敬的,借粮可以,但就是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了他们家,会落人口实。
苏老头和苏老太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说的唾沫横飞,苏宝田就是不吱声,阴沉着脸蹲在角落里,浑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愤怒。
苏桐看得出来,苏宝田对这对偏心到极点的爹娘也是失望透顶了,已经磨的没什么感情了,但因孝道大过天,他没法反抗,只能逆来顺受的忍着。
苏老太说的唾沫横飞,又是哭又是叫的嚎了半天,苏宝田半点反应都没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冲着他吼道:“银子呢?在哪?与其让你媳妇、闺女都败坏了,还不如交给我帮你收着,村里人都说你发了大财,家里有上万两的银子,不能让她们都败光了。”
敢这么不要脸的强要,明抢!苏桐气得差点跳起来,看到苏老太起身去抓苏宝田,再也忍不住的冲了过去,一把将苏宝田挡在身后:“我家哪里有银子?你借给我们家的糙米,一筒要还五筒,放的高利粮还不嫌多,我们家银子管你什么事,还要交个你管,你这是要将我们家的人都逼死啊……天底下有你这么毒辣心肠的娘吗?你就是个黑心烂肺的恶毒娘!“
她扯着嗓子一喊,本来村里人都在院子里,听到她这一嗓子,立马都涌到了堂屋门前,兴致勃勃的围看着她们祖孙俩。
苏桐知道苏家这段日子孩子们穿了新袄子,吃上了米饭,煮上了肉,让村里很多人眼红不少,嫉妒眼热她们家的人私地下也没少议论嘀咕。
苏老头、苏老太就是被这些流言唆使着来家里闹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她懂,不发彪一回,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乘着这个时机,她得好好的闹腾一回,不闹出来个名堂不罢休,看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她们家。
苏老太一听,眉毛立刻拧了起来,抬手要打苏桐,待看到门外那么的村民后,立刻眼珠子一抓,“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拍的大腿啪啪响的嚎叫起来:“乡亲们呐!你们看看啊,爹娘在有不是,也是亲爹娘!也有把屎尿养大儿女的恩情,畜生还记着反哺之恩,我这大儿、大儿媳妇好毒的心肠,他们竟然说亲娘是黑心烂肺的恶毒娘。天老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苏宝田家这些个不孝子孙!亲孙女竟然骂爷奶,丧了天良了!”
苏桐被她这么大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苏老太这是坏她们家的名声呢?这朝代,可不兴母不慈,儿不孝那一套,不孝子孙,要被戳破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后代子孙也不许考取功名的。
依据上辈子她三十多年的经验,这种时候输人不能输阵,老太婆这么无耻,她还给她留什么脸面,立马的跑到屋外,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特哭起来,边哭便数落:“村里的叔伯婶子们,大爷大娘们都知道我家就两亩薄田,还是里正大叔好心拨给我家的,爷奶分家可是啥都没分给我家呀!我家这些年差点没饿死,可是借遍了村里好心人家的粮食,我娘刚生了三个弟弟,奶水都没有,眼看着一家子大人孩子都要饿死,老天爷可怜我家,让我爹一位中了举的同窗给送来几两救命的银子。这才刚吃上饭,爷奶就来我家要银子,说她要帮我爹收着……”
“我帮宝田收着,是怕你个赔钱闺女给败坏了。”
苏老太一听,也不嚎叫了,直接冲到院子里,扯着喉咙分辨道:“谁家闺女病一次花费几两银子,谁家媳妇生孩子花费几两银子。就你金贵,你娘金贵,得场风寒,骄横的吃汤药,生个娃子,娇贵的还要郎中来家里瞧。我家宝田同窗给的银子,也是我家宝田的,不是让你们娘几个吃喝享乐败坏的。”
“谁吃喝享乐了,我娘刚生了三个弟弟,我们家饭都快吃不上了,我爹的同窗送来帮扶的银子是给我们救命的,不是给你的。你帮我家拿着,怕是拿到你口袋了去吧!”
苏桐豁出去了,顾不得村里人怎么看她了,既然撕破脸了就别想着以后在占便宜,她想趁着这次机会闹大点,和苏家划清界限,以后苏老头那一帮人谁都别想上门来打她们家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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