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苏桐看着那些佃户们七嘴八舌的说完,冷笑声,高声说:“这个村子我买下了,我就是你们的东家,田里种什么,村子谁管理,我说了算,你们闹腾这么一场,是想让曲万三继续做管家呢还是来找死跟我拼命呢?”
这话一说出来,那些闹事的,看热闹的都愣怔了一下,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打杀了这个为富不仁的新东家,但细想起来,这东家也还没有为富不仁,没做什么要他们命的事情。
静默的一瞬间,突然人群里有个声音喊了起来:“老庄头做的好好的,凭什么要换了他。”
接着又有人接口说:“就是,还要赶他们全家出村子,我们姓曲的祖祖辈辈都住在员外村,凭什么你要赶我们走。”那个说:“前东家可是说了,保我们吃喝养家,你这还刚接手村子的事务,就要断了我们的活路。”
“各位乡亲们,村子里的事务,我没有你们清楚,但是论到管人和管理田地,你们可不如我。”
苏桐说完,淡淡的看了老庄头一眼说:“我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程家庄就是我买下的,庄子里的人以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大伙想必都看到了吧!程家庄和南坝村的乡亲们,现在不但家家有余粮,还家家有银钱,每人每家一年都得存上几十上百银子,以前田里只能种一季粮食,现在程家庄、南坝村可种两季,程家庄和南坝村的乡亲们养了鸡、鸭、鹌鹑,每月多收入多少银子,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向你们保证,我苏桐既然买下了你们的村子,必然也会让你们得到跟程家庄和南坝村一样的收成,我说到做到。”
说着,她指着李管家说:“李管家虽然是个外姓人,但他是从程家庄出来的,养殖、种田是一把好手,我把他请到员外村给你们做管事,是大材小用呢?你们可知他在程家庄由一个外姓人,短短半年的时间就买下了两套院子,价值六十两银子。这些银子,都是管娘子养殖鸡鸭攒下来的。员外村有这样一个种田、养殖都拿手的管家打理,你们的日子还会过的差吗?只要你们肯干,我保证,不出一年,员外村每户人家不但有存粮,还会有存银,不会比程家庄和南坝村的乡亲们日子过得差……”
苏桐的话还没说完,那些围观的村民和闹事的佃户们都低声议论起来,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
老庄头曲万三眉头紧蹙,扭身看了一眼身后议论纷纷的人群,心里头慌了起来,打理员外村几十年来,他可是换了不少的主子,每个都拿他没办法,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块滚刀肉。
他自负活了一辈子,见过的主子不少了,像苏桐这样的主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三言两语就将那些闹事的佃户们说动了。他想到前主子交代的事情,这样一个伶牙俐齿且头脑聪慧的丫头留着她是没什么好处的。
他心里的盘算还没打完,就听苏桐说道:“员外村若是收成好了,我会让人在村子里建处学院,教孩子们识字、习武、行商、学习厨艺当然,这些都是免费的。学的好的孩子们,我会将他们选到各个铺子里去,培养他们做管事,做技师,时间一长,每个人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若是读书好的孩子,我还要供他们科举出仕,我敢保证,曲万三能担保大家有的,李管事一样可以,曲万三做不到的,李管事一样能做得到。”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东家竟然让佃户家的孩子进学堂识字、学习武艺、学习技艺,,若是有本事,还供考科举。佃户们要的很简单,无非是吃饱饭穿暖衣,有些银钱花就行了。不管曲万三还是李管事,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换谁做官事不是做。
何况,新东家竟然说李管事能保证村子里的孩子们有免费的学堂上,免费的武艺学,免费的技艺学,这样的条件诱惑太大了,顿时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开始对苏桐感恩道谢。
苏桐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么多的人,若是真打了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们,这些鲁钝的庄稼汉子可不管新东家什么的。他们的前东家是做官的,在曲万三的挑拨下,她这个商户家闺女的性命,无足轻重。
“乡亲们别被她蛊惑了,她说的那些是真是假还不知道。”
曲万三急忙喊叫起来,人群里立刻有人接口说:“说的这些都是没影的东西,哪个东家会这么好心。”
“就是哄骗人呢?”
几个粗鲁的汉子叫喊着,推搡着往前挤着身子,人群顿时乱了起来,苏桐看着那几个叫喊起劲的人,都和曲万山明里暗里的打着手势。心里瞬时明白过来,这个腌臜的老头子,竟然想趁乱伤她的性命,好歹毒的心肠。
眼见周围推搡着的人越来越多,大洪他们急出一身汗,护着苏桐往院子里退去,面前都是些无辜的佃户,动不得手,闹事的明显只是一小拨人,三三两两的聚起来,也就二三十个,瞧着那凶狠恶煞的模样,定然不是村子里的佃户。
恰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嘶鸣的声音,紧接着凌空扑过来一个黑影,手里的利剑搅出一团寒光,只听到数声惨叫,地上瞬间躺倒一片人。
苏桐心里一惊,这速度,这剑法,定是杀手无疑了,抬头看向场中突然出现的那人,一身黑色锦衣,身材颀长,神色凛冽,眼神里带着丝阴狠,犀利的能将人穿透,一出手就伤了六个人,不是裴川是哪个。
“我倒是不知道,佃户竟然敢围攻主子,吃了雄心豹子胆,活的不耐烦了!”
在众人的惊惧之下,裴川将剑收了起来,稳步走到苏桐身边说:“怎么不多带些人来,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们,都捆了交给官府治罪,一个不能饶了。”
众人被他狠厉的话吓到了,顿时静默不言,刷的一声,让开了一大片,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闪了出来,大洪带人将他们绑了起来,关进了柴房。
苏桐心里顷刻间感到无比的安心,虽然她不怕事情,但有人护着还是好的,她不由得往他身前靠了靠,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裴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我路过程家庄,听说庄子里的人说你往这边来了,想顺道瞧瞧你,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明知道这村子有问题,还这么不小心,多带些人出来。平日里瞧着挺机灵聪慧的一个人,怎么一牵扯到自己身上就犯傻了呢?”
他说完,语气顿了顿,伸手帮苏桐掖了掖耳后的碎发继续道:“你歇着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没你想的那样简单,这里面有你不知道的许多事情呢?待会告诉你。”
苏桐愣了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肯定是涉及到了京城那边的事情,便抬头和他目光相对说:“好的,我先回房,你快些!”
裴川微微一笑,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发髻应了一声说:“快进去吧,秋夜露重,别着凉了。”
将外边的事情交给裴川处理,苏桐转身回了屋子里,吩咐春朝和碧草烧水,准备些宵夜和点心。裴川身上风尘仆仆,定是赶了不短的远路,锦衣卫的差事,她不便打问,只好帮他准备些吃食。
第136章情到深处
不多时,裴川从外面回来,进门看到苏桐坐在堂前的圆桌前,厅堂里的摆设一目了然,东西间几乎通透到底。他愣了愣,似没料到屋里会这么摆放东西,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春草和碧草将宵夜端了上来,裴川边吃边低声跟苏桐讲起了事情。
原来,他之所以绕道来员外村,是因为京城有锦衣卫截获了一封秘信,上边的信息是传给左司员外郎曲大人的,信上说,新东家怕是起了疑心,派人查账,那些丢失的银两怎么办。
苏桐没想到,曲家竟然一直打问这员外村的事情,和曲江传递消息的不用说是曲万三无疑了,只是他一个庄子上的管事,传递消息的方式怎么想怎么让人疑惑。那些丢失的银两,怕是曲万山账册上贪墨的那几千两吧。
裴川见她面露疑惑,轻笑了一声说:“想不明白曲家的做法,你只管想京城里谁恨你家恨的狠就明白了。”
他这么一说,苏桐更疑惑了,苏家在奉贤府是有名的爆发户不假,只是这有钱的名声再响还能大得过那些盐商、皇商。再说了,京城她连去都没去过,除了面前的裴川她还没认识过什么要不得的人,谁会跟苏家这等小角色过不去。
“难道是穆王惹来的麻烦。”
裴川失笑说:“你怎么什么都往穆王身上安……难道因为穆王被禁了足,别人都落井下石了不成,你可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穆王这等权势在握的亲王,虽然暂时失势,但也不是那些小喽啰可以招惹的,何况,穆王一向狡诈,哪里会那么容易被皇上压制住。”
苏桐脸色微红,嘴唇抿了一下说:“我对朝中政事不甚了解,实在是想不出,我们家会得罪京城里什么人……”说到此,她话音微顿,眉头蹙了起来说:“难道是文远候府……”
“别胡思乱了,有向南辰在奉贤,文远候府不至于亲疏不分,你当文远候后宅里的夫人们都像向老夫人那般目光短浅。”
苏桐在铜盘里沾着热水帮他拧了帕子,闻言一愣说:“你倒是对文远候府了解的很清楚。”
裴川转脸看了她一眼说;“多想了不是,哪户世家大族没有庶子,外室子,只不过没有向老夫人这般心思狠毒暴露在外而已。我们当差的见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等你到了京城,就知道,那些后宅夫人们的手段多着呢?且个个高明,高明到你抓都抓不住。”说完,他冷笑了一声说:“更有那种两面三刀,欺凌孤儿寡母的毒妇人,不但害了人,得了好处,还得了好名声。”
苏桐听他说话声音不对,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说:“先擦把脸,我去给你拿茶水。”说完,转身小跑着走到了厨房,小心的将煮好的茶水拎了过来说:“村子里没什么好茶水,这是管娘子晒的山楂干,泡水喝味道还不错,你别嫌弃,将就着喝两口润润喉。”
她刚把茶水满上,还没转身,就被裴川一把搂紧了怀里说:“桐丫,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以后一定记着要保护好自己。”说完,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深色落寞地说:“别像我娘那么傻,被人算计了,不知道怎么还击不说,还把命搭了进去。”
苏桐身子一僵,倚在他怀中没有言语,裴川一向好强的狠,从不在她面前提他的家世,更别说提他爹娘了。她也是偶尔知道他爹娘都没了的,这几年他在苏家,闷声不吭,像一颗抽芽的柳树,长的飞快。眨眼间就从一颗幼稚的小苗长成了搂粗的大树,大到都能让人依靠了。她却是忘记了,他外表在强大,总归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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