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把朱慧带回家之后,谢至便已做好了这个准备。
见到谢迁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谢至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想到原因。
一进正堂,谢至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爹娘,还望成全儿子。”
谢至这一开口,让谢迁的火更大了。
谢迁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往谢至身上扔去。
谢至稳稳当当的接了过来,笑嘻嘻的道“爹,气大伤身,当保重身子才是。”
谢迁火气甚大,谢夫人在一旁嗔怪道“至儿,此事可与以前的小打小闹不同,你可不能胡来啊。”
谢至都敢把折子递到弘治皇帝的御案之上,怎又会畏惧谢迁的怒气,斩钉截铁道“儿子不是回来,儿子已想好了,儿子可带朱慧归隐田园,儿子也能抡得动锄头,五亩薄田便足可以养活一家人了,儿子知足。”
谢迁起身,一脚踢在谢至身上,道“混账东西,为个女人便被背弃父母祖宗,岂可配为人子?”
谢至扯起一道笑容,道“爹娘自有几个兄长赡养,祖宗自有大哥供奉,爹自当没有了儿子便是。”
当然,谢至说的完全都是气话。
若真让他过那种采菊东南下的田园生活,他也不见得情愿。
谢至这番话出口后,谢迁自是气急,大呼道“好好好,老夫就当没你,今日老夫就打死你!”
在房间中转悠了几圈,找到了已趁手的鸡毛掸子便朝着谢至身上挥去。
谢至也没做躲闪,依旧漫不经心的回道“儿子今日便剔骨换父,削肉还母,儿子相信朱慧定会追随儿子而去。”
打了几下,估计是那鸡毛掸子不太结实的缘故,竟然硬生生的从中间断裂成了两截。
劝说不动,谢迁喊来了外面守着的谢林,道“把人送回宗正寺去。”
谢至一听如此,起身道“不成,宗正寺那牢房太过恶劣,岂是人待的地儿?朱慧哪都不能去!”
谢迁在谢至身上好不容易发泄了几分怒气。
谢至一番话之后,又把谢迁的火气拱起来,大呼道“什么?”
谢至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梗着脖子道“爹若是送走朱慧,儿子便只能带她去外面了。”
谢至态度强硬,谢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既然劝说不了,也只能是妥协了。
谢迁抬手遣走了谢林,冲着谢至呵斥道“你在此好生想想吧。”
随即,抬脚离开了正堂。
从正堂出来后,谢迁叹了一口气,道“那小子至情,老夫能做的也只能是帮他把此事的冲击减缓道最低了,就让那小子好生沉淀一下吧,老夫进宫去见陛下,与陛下求求情,至于那朱慧,好生让她待在家中吧。”
谢迁能做到如此,已是足够宽宏了。
谢夫人也是一声长叹,道“也只能如此了,至儿行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认准的事情任由谁说都没用,他既然认准了此事,劝说已是无用,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是助他成事了。”
谢迁从家中出来后,很快便折返进了宫。
见到弘治皇帝后,谢迁便拜了下去,道“陛下,朱慧一个妇道人家,不曾参与宁王谋反,请陛下成全了吧!”
弘治皇帝诧异,道“卿家怎么?”
谢迁又道“犬子太过执拗,臣劝说不及,若臣一味阻拦恐酿成大错,不如臣出面助他成了此事。”。
谢至恐也没想到,看似老顽固的谢迁竟也会为他跑去和弘治皇帝求情的。
谢迁都已如此了,弘治皇帝还能有和办法,道“既然卿家都同意,朕也不多说了,朕赐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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