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路介明将自己垫在了她身下。
听得他一声闷哼,许连琅赶忙起身,“殿下!”
起来才看到,她正好压在了他的腰上,她身上仍然有些疼痛,更不用说垫在她身下的路介明了。
她搀扶他起来,只说,“我去找大夫来”,她刚要走,就被路介明按住胳膊,他站直身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没事。”
他说着没事,许连琅根本不信,手指去摸他的腰,又想要撩起他的衣摆看看有没有擦破,路介明抓住了她的手,轻巧的躲开她。
“ge……ge……”小容昭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满心满眼是哥哥,张开着小手,往前拱着身体要路介明抱。
她折腾的太欢了,张嬷嬷有些抱不住,几步之下还有些踉跄。
路介明手抵在腰窝处,堪堪别过眼去,容昭一见哥哥不理自己,更急了。
小孩子总是用哭表达不满,容昭也不例外,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孩儿为什么嗓门那么大,哭的都惊起了几只栖息的老鸟。
她哭的一张小脸都涨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滑在光滑白嫩的脸蛋儿上,张嬷嬷恳求道:“殿下,您就抱抱容昭吧,她那么喜欢您,当年的事,是怪不得孩子的。”
路介明如青竹般挺拔的身子晃了晃,嘴上依然不留情,“我想让你看的都看了,我们回耸云阁吧。”
知道了容昭的存在,她总该是会退缩吧,耸云阁危机重重,单一个容昭的存在,就会害了所有人。
皇帝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妃嫔怀过别人的孩子,并且还将孩子生下来呢。
许连琅瞧他那模样,径直去张嬷嬷手里接过了容昭,“这位嬷嬷,我来抱,麻烦您留个地儿给我们。”
张嬷嬷看了一眼路介明,又看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小姑娘一张脸柔和不带丝毫棱角,圆脸尖俏下巴,嘴角的梨涡小小,笑起来满是蜜意,她见容昭在她怀里乖了一点,才道:“那辛苦你了,姑娘,昭儿闹得很,切莫吵到殿下。”
张嬷嬷的眼神又小心又谨慎,一再嘱咐,若是容昭还要找哥哥,就一定要把容昭给她,千万不要惹到路介明。
许连琅笑着保证,但等张嬷嬷一走,她就抱着容昭,不由分说的将容昭塞到了路介明怀里。
“她哭的那样惨,你抱一抱她,我看看她还哭不哭,小孩子老哭对身体不好的。”
路介明眸中尽是惊愕,臂弯间软软一团,容昭一挨到他,眼泪就收了回去,乖乖的,睁着桃花眼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想发作,又憋了回去。
许连琅搬来小杌子坐的远远的,就是不搭手接容昭。
容昭心满意足,自己在哥哥里怀里找舒服的位置,小手勾着哥哥的衣衫角角处开的线头玩。
许连琅托着腮,看着这俩孩子,慢悠悠道:“容昭挺好看的,但没你好看,你小时候一定比她还要漂亮吧。”
路介明咬牙,“你就想说这个?”
“昂,”不然说什么,“容昭眼睛好看,随了容嫔娘娘,桃花眼啊,多情又柔情,真羡慕。”
她是有过惊讶,惊讶过后,便就了然了,容嫔有了个孩子,孩子不是皇帝的,所以不敢养在耸云阁,只能在热河行宫人烟少至的地方偷着养。
一系列事情串上来,容昭的存在变成了理所应当。许连琅接受能力一流,不管容昭的亲生父亲是谁,她总归是路介明的妹妹。
她一双杏眼环顾四周,见那些鸡蛋肉奶,当即就明白了那日路介明为什么去膳食堂“偷”东西。
她就觉得奇怪,路介明不是个贪吃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一瓶牛奶做这样的事,冒这样的险,原来都是为了妹妹。
她将面额上的碎发塞到耳后,今日天气实在好,煦日融融,照的人心里头都亮堂,眼前这对小孩儿,看的人心里更亮堂。
容昭太乖了,窝在哥哥怀里,探出个脑袋打量她,眼神怯怯与那日路介明瞧她的样子一模一样。
血缘真是神奇,哪怕是有一半的血缘联系,都可以在神韵中看出彼此的影子。
她的小皇子绷着一张脸,但搂抱的动作却轻柔到不行,她看到路介明悄悄握了握容昭的脚丫,许是脚丫热乎乎的,他才舒了一口气,任由容昭在外面玩。
许连琅手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慢慢数着数,数到第三下的时候,路介明也偷偷摸了妹妹三次脚丫。
都这么上心了,还装作不情愿。
真的是个别扭到极点的小孩儿啊。
容昭口水收不住,流的哪里都是,嘴巴里呀呀呀,正在学大人说话,一板一眼,想说又急,一张小粉脸皱成个小包子,实在是可爱的打紧。
许连琅心里痒痒,人类幼崽谁不喜欢,她凑过去,蹲在地上,打了个响指,“昭儿乖,是不是想学叫哥哥,我教你啊。”
她轻轻挠了挠容昭的小手心,又贴了贴额头,毫不留情拆穿路介明:“殿下不用再偷着摸脚脚了,她手心热乎乎的,不会着凉的,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路介明怔忡,被这样直白说出暗地里小动作让他又些羞赧,他刚要反驳,就见许连琅的脑袋靠近了,她今日的发髻盘的高,头发扫到了路介明的下巴。
又是那股馨香,柔软的头发贴着下巴,让他的紧绷的心慢慢放松。
她张着嘴巴,尽量发音完全,“哥!”
“来昭儿跟我读,哥哥!”
容昭口齿含混,“ge……g……”
容昭太小,她不厌其烦的教着,直到容昭终于可以发出句差不多的音,她喜出望外,却是看向了路介明,“容昭多聪明,是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学的第一个字,不是爹娘,是哥哥。殿下,错不在她,她最无辜,她没有做错丝毫,殿下既然喜欢这个妹妹,就尽情喜欢。什么都不要怕,我们一起面对。”
路介明手臂发麻,心里也发麻,他看着那双盛满烟雨蒙蒙、明如春花的杏眼,心跳声响的吓人,一声一声的,像是要破胸膛而出。
他舌头不听使唤,第一次将心里话道给了许连琅听,“她有什么错,她唯一的错就是没投好胎,来到了这样的人家,遇到了我这样的哥哥。”
许连琅看着他上扬的眼尾,本该缀满少年意气风发,不能挥斥方遒,却也能无拘无束,他不该这样奚落自己。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她了解到现在,已经可以理顺清楚。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