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爹听到秋菊的那番话,颇为满意,朝她赞许的点点头。
她和铁牛回到家中,问铁牛“土窖跟咱家有关吗?我看你们都挺关注它的,跟你们一比,其他人像是去看热闹的。”
铁牛惊喜的看了秋菊一眼,按着她的头亲了她一大口,“我媳妇不仅长的漂亮还聪明呢,这口土窖砌的时候爹是主要的师傅,他说怎么砌就怎么砌,它比我年岁还大,这让我们脸上有光啊”。
。“那那个婶子还说爹靠它给你们兄弟几个娶了好媳妇呢”,秋菊像是没注意到那个婶子说这个土窖也给她公婆的婚姻提供了桥梁。
“爹是大师傅,土窖盖好是全村人得好处,怎么会不给爹学费,然后爹就用那笔钱发家了”,铁牛理所当然的说。
但秋菊还是觉得有问题,比如他们出山就卖卖猎物,连进城的户籍都拿不出来,到哪去学的寻常百姓都接触不到的烧炭技术?
但她还来不及问,铁牛就说老人们看天气后天会变天,可能会下大雨,这场秋雨一下就彻底入冬了,雨后就会降雪,山里雪大,每场大雪落到地上都会淹没小腿。
秋菊一听,把她的疑惑都摔到旮旯里,不管是什么身份,在山里都是吃穿要紧。
她想着今天进山晚了,就明天进山去找鸡蛋,今天就让铁牛带着去看竹子,家里缺的东西多,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摆满了山洞,找一件东西的时候能把其他的翻起一片,她打算冬天学编东西,也给铁牛找点事做,免得他吃饱了就想爬炕。
第二天天色果然是阴着的,担心淋雨,秋菊进山找鸡蛋也是匆匆忙忙的,没有一点山里游玩的野趣,捡到鸡蛋都铺在背篓里,一层鸡蛋一层茅草,直到装满一背篓两人才往回走,秋菊还没长老茧的手被荆棘上的刺划了好几条血印子,她想着明年就好了,等她熟悉了地盘,就不用等着人带着才敢过来了。
第14章十四章猫冬(一)
赶在雪下大前,铁牛把自家的炭给挑了回来,做饭的木柴都给转移到山洞里面,染白地面的雪拉来了冬天的序幕。
秋菊是被冻醒的,哪怕是被铁牛抱在怀里还是觉得一面受风,在铁牛怀里翻来翻去,总是暖了一半身子另一半发凉,不得已把铁牛踢起来去把炕烧着。
铁牛睡的正香被她折腾起来,一声不吭的出了山洞,把山洞门旁边的只有半人高的木板给挪开,冒着腰走进去,走到底就有个方正的灶眼,这个灶眼通着的就是睡觉的大炕。
用引火柴点着火后扔了不少炭块儿进去,等没有青烟冒出来了就把旁边立着的石块把灶眼给堵着,出去把之前挪开的木板再给合上。
忙完这些,铁牛洗手进去又一声不吭的躺到炕上,山洞门关上后整个山洞都乌漆嘛黑的,但外面所有的东西都被雪给赖上了,对不熟悉环境的人来说,地面都是是平坦的,没有坑、没有石块。
大雪给这座深山披上了温柔的外衣,也给了所有人夜视的眼睛,八十岁的老妪深夜出门也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秋菊看铁牛进来后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她把冰凉的脚放到他腿上,“你生气了吗”?
铁牛没说话,也没躲开她的脚,秋菊接着说:“我不是不知道山里入冬有多冷嘛,昨天睡得时候一点都不冷,就没让你烧炭”。
铁牛还是没动,秋菊挪到她身边,凑到他耳边喊“哥哥?”
铁牛一把搂住她,拍了下她屁股,咬着牙说:“给我睡觉!”
“嘻嘻”。
秋菊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舒服极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骨头都酥了,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可以躺到天荒地老。
转头一看,铁牛也醒了,秋菊觉得刚好合适的温度对他来说有点热,他披着羊毛袄半躺在炕上,整个人也懒洋洋的。
“冷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卡进我肉里,暖和了就把我一脚踢开了,真是个善变的婆娘”,铁牛看着笑眯眯的婆娘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或许是半夜让铁牛出去烧炕了觉得气虚,也可能是被窝里太舒服让人生不出郁气,听到铁牛说她觉得粗俗的两个字也没瞪他。
“谁让哥哥有双臭脚呢,你把我头捂你胸口,我半张脸都在被子里,把臭气都吸进身体了那我不是整个人都发臭了”,秋菊越说越觉得有理,她在胳膊上吸两口气,极为做作的呕了两声,“我已经臭了,都是你做的孽,今天我不做饭了,你下炕做饭去吧”。
铁牛被她这番歪理邪说给逗笑了,头伸过去,整张脸埋在她脖子里,“我倒是闻闻哪里臭,这里不臭,这里也不臭”,秋菊被她带有凉意的鼻尖刺激的往被子里躲,他呼出的气儿痒的她咯咯直笑。
“脖子不臭,我来闻闻发臭的胳膊,没闻到臭味,我看看臭味是不是传到肩膀上去了”,说着整个人缩进被窝里……秋菊被身前异样的触感给刺激的皱着眉头,睁大双眼,咬着嘴唇没有让任何声音泄露出来,而一直聒噪的铁牛也没有声音了,也或许有声音只是被被子给遮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牛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秋菊觉得奇怪又有些难受,直到看到铁牛染血的手才醒悟过来,从逃跑后一直没来的月事终于来了。
等秋菊解决好她的问题后,铁牛保持着秋菊出去的时候的姿势生无可恋的躺在炕上,她再次把他赶下去,让他把垂在炕沿的手给洗干净。
“我都多久没吃肉了啊!你这个要几天才干净”,铁牛那爬山爬到一半被迫的跳下去的暴躁神情戳中了她的搞怪的心思。
“十天”。
“张氏秋菊,你以为我没遇过女人,哪个女人流血流十天的,你还骗我…你完蛋了,我可是有鼻子的,有没有血我闻的到”。
“好啊你,给我说说你遇到哪个女人,哪个女人流血流几天你这么清楚啊”?秋菊一下子从炕上蹦起来,拽着他领口咬牙切齿的问。
铁牛赶忙把她按回被窝里,按不下去只能把被子给她披着,赶忙解释:“娘,是我娘,我们打猎的对血腥味敏感,她每个月都有几天身上有血的味道我闻得到是”,他没说的是他从他嫂子身边走过也闻到过。
显然,秋菊也想到了,决定以后月事来了要离除铁牛外的男人远点,要是被嘴坏的男人闻到,背后不知道怎么嚼老婆舌呢。
秋菊躺进被窝里,给了他一拳,“哼,我差点就不是你的张氏秋菊了”。
。两人这么一折腾,被窝里的热气都没了,铁牛躺下去陪她把被窝捂暖和了,起身去做饭,没一会门帘被掀开,秋菊想着做什么饭呢这么快就好了?
“来,坐起来喝碗蜂蜜水,我注意到我娘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抱着蜂蜜水喝”,铁牛一手端碗一手把袄子递给她。
“哇,铁牛你真好,我还是你的张氏秋菊”。
“喊哥哥”。
“哥哥~”
铁牛煮了一锅疙瘩汤,里面放了猪油和蛋花,闻着非常香,颜色看着也好看,他没让秋菊起床,给她递了热毛巾擦手擦脸,把一张矮竹桌从杂物间拿出来放在炕上,让秋菊坐起来吃。
其实秋菊感觉挺好,肚子不疼胃口也好,但铁牛自发的做这些,只能表扬不能拒绝,“哥哥,张氏秋菊真幸福”。
铁牛也挺高兴,乐颠颠的把他的饭碗也端进来坐在凳子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