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季岑风上了车后,还是一言未发。
李原知道,即使这事是假的,但是听到了总归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季先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说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司月小姐,虽然许志成都是瞎说的,但是听着也挺晦气的。”
李原说完后,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车后座的那个男人,他半个身子沉在昏暗的夜色里,飞速闪过的路灯在他脸上匆匆略过。
“她自己要去的,有什么风险不应该自己担着吗?”季岑风声音沉沉的,没有一丝要打电话去问问的意思。
李原自知自己失言,眼神弱了几分,“对不起,季先生,是我多事了。”
车上再没了人说话,充足的冷气呼呼地循环在这宽敞奢侈的车厢里,李原无法理解季岑风的冷血,却忽然有些体会到了司月小姐的难处。
待在这种男人的身边,对你好时能为你不眨眼地拍下价值数千万的钻石,可是一旦同你冷了脸,便也能叫你心寒失望、伤心痛苦。
车子缓慢地驶进了明宜公馆,季岑风独自一人下了车。
家里仍是灯火辉煌,有些人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季岑风上了楼,随手将外套脱下丢在一旁,然后便坐在卧室的沙发里。
整个身子深深陷在柔软的绒布上,家里静得吓人。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
灯光全部亮着,却比任何时刻都显得讽刺。
奇怪,从前刚搬进来的时候,他最喜欢这样。
偌大的房子,明亮的灯火。
他可以坐在客厅安静地思考,也可以站在湖边,抽一支烟。
男人沉默地看着那张宽阔的大床,司月的枕头还安稳地放在右边一侧。她走了五天了,没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季岑风有时候真的佩服司月,她那些轻而易举的眼泪和那些明目张胆的慌张,是否只是用来欺骗自己的障眼法。
她用一种脆弱不堪的坚强,吸引着自己的到来,再手法娴熟地将他骗入一张精心编制的温柔网。
她说夫妻之间没有信任是过不下去的。
她想要他信任她。
可是季岑风不明白,她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知道,非要让他选择相信她。
季岑风不理解,也无法理解。
至少当年选择相信那个男人的岑雪,在一座荒废的破楼里,丢掉了自己的命。
男人在沙发里坐了一会,随后站起身子朝楼下走去,今晚没有风,湖边沉积了整个白日里的热气,正淡淡地发散着潮湿的温热。
季岑风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他的手机。
食指一下按亮屏幕,一下又按熄。
一团光亮便不然其烦地在他的腿侧闪烁,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男人眼睛始终一动不动地望着毫无波澜的湖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办法静下心来。
他根本不相信许志成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可是他的那些话却好像梦魇一样,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司月死了。
司月死了。
怎么可能?
司月如果死了,他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怎么可能是许志成提前知道?
可是他这次的确没有派任何人去跟着司月,她自己执意要去的,他凭什么要管她。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出事,到东问国的第一天她就发了消息给王经理的,他也看到了。
她到了东问国,也的确被公司给她找的当地导游接走了,顺利上了车。
怎么可能会出事?
季岑风胸口有些难以察觉地起伏着,忽然手机嗡响了一声,他抬手拿起来,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按得时间太长,手机直接关机了。
那黑黢黢的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了一张冰冷的脸,季岑风看着那张脸顿了几秒,忽然重新打开了手机。
他给司月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没有人接。
此时东问国该是早上十点左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关机?
一种森然而又锐利的不祥感缓慢地爬上了季岑风的脊背,他忽然又想起了临走前许志成的那句话:“尸体明天就会运回国,季先生可要小心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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