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因重视人才,二为变相施压。
得一良将,可胜三军,楚灵犀和茅石皆为四界顶流战将,有此二人相助,瓦解仙妖联盟易如反掌。
最高明的手腕,需软硬兼施,硬招软用,软招硬用,表面云淡风轻、留有余地,实际却让对方别无选择。
楚灵犀与茅石的本事再大,麾下也仅剩数百人马,在这场双方力量悬殊的交易之中,魔尊有资格提任何要求,其意再明显不过——
只要楚灵犀愿一辈子安安分分做替身,魔尊便会鼎力相助,挥师攻打楚州,救楚云昊于水火,并辅佐其坐稳楚州江山。
如若不然,交易便无法持续,说不定魔尊一狠心,会直接送楚灵犀一份魂飞魄散大礼,万事凉凉。
这笔账任何人都能算得清,楚灵犀常留于魔宫做替身,是最优之选。
皇室公主,看似金尊玉贵,其实婚嫁均不由己,仅仅是政略联姻的棋子罢了,十之八九不得幸福,生于帝王家,如在金鸟笼,自由是最大的奢望。
相比较而言,楚灵犀的处境还不算太惨,虽然栖身于他人皮囊,可是魔尊多多少少对她有几分迷恋,即便将来激情褪去,她无法独霸后宫,也照样受不了委屈,凭她的手段,定能将三宫六院的小妖精治的服服帖帖,百分之两百是老天爷内定的宫斗霸主。
然而,茅石比任何人都清楚,楚灵犀是唯我独尊的霸道性子,岂会甘心长长久久做替身,如今落了难,才会暂时委曲求全,一旦身体痊愈并救出兄长楚云昊,翅膀变硬的她势必会飞离魔宫。
想让妖女战神委委屈屈的嫁,那绝对不能够,即便是魔界至尊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四界之主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前须牢牢抱紧魔尊这条粗壮的神级大腿,茅石自是不能讲出实情。
魔尊君棠深知石头沉默背后的深意,进一步挑明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假,本尊总是看不穿,灵犀对我究竟是虚情还是真心。”
茅石的眉头轻轻蹙了蹙,他猜测魔尊真的对楚灵犀动了情,不仅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
石头当然是向着自家灵帅,认为魔尊的要求委实过分,恨不能在他脑门上盖一个“渣男”的红色大章。
魔尊的挚爱唯有柳芽一人,爱屋及乌喜欢上了楚灵犀的魂灵,可是喜欢的分量永远比挚爱轻。
他宠着楚灵犀,貌似千依百顺,实则高高在上。
在这份感情之中,魔尊始终戴着闪闪发亮的帝王光环,施舍给楚灵犀一个重生的机会,即便她不能重回自己的皮囊,即便她不得不做别人的替身,也要强颜欢笑地谢主隆恩,并强迫自己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死心塌地留在柳芽的躯体内,成全魔尊的痴情幻梦。
如果楚灵犀的功法仍存,路遇这般奇葩渣男,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权当为民除害。
茅石的脑中翻腾着无数骂街脏话,魔尊君棠不单单是渣,而且还有别样心机,故意提起此话题,无非是在暗示石头,请他出面劝诫楚灵犀,少一点虚情,多一点真心。
整个谈话过程都是魔尊在带节奏,茅石一语反杀,另辟蹊径破局:“恕在下直言,灵帅少有真心,多为虚情。”
魔尊君棠眼眸中的温度骤降,锐利如刀锋,冷声道:“茅副将此言何意?”
茅石玩的就是反转的心跳与刺激:“灵帅与寻常姑娘不同,她从未有过婚嫁的打算,也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她不想爱,不会爱,更不敢爱。”
成功撩拨起了魔尊的好奇心后,他刻意停了停,做戏做全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轻轻叹息,娓娓道来一段鲜有人知的往事——
“楚王后与楚国主关系不合,势同水火,不像夫妻,更似仇敌,灵帅从没有见母亲展露过笑颜,后来楚王后郁郁早逝,楚国主百般苛待嫡子女,年幼的灵帅被迫离开楚宫,远赴沙场,和兄长灵帅相依为命。”
茅石瞟了瞟魔尊,见他双目中渐渐开始荡漾着异样的柔情,便知计谋生效,保持哀伤低落的状态继续道——
“灵帅生性好强,从不轻易流露脆弱,但并不代表她没有痛苦,童年的悲剧成为了她心中的巨大阴影,在灵帅的潜意识里,男人不是遮风挡雨的伞,而是狂风骤雨的劫,所以她从不愿付出真心,至多是逢场作戏而已,世人皆言妖女战神潇洒浮浪,可这背后的心酸苦楚罕有人知。”
能屈能伸大丈夫,软招硬用的手段,不止魔尊擅长,茅石也是行家。
男人最了解男人,如魔尊这般外表刚强的汉子,内心往往异乎寻常地柔软,假设他对楚灵犀的喜欢仅有三分,当得知其幼年遭遇时,爱恋会因心疼而再增一分。
茅石的目的不是让魔尊真正爱上楚灵犀,而是示弱博同情,把氛围搞得悲悲戚戚,如果魔尊还要勉强楚灵犀做违心牺牲,实乃禽兽之举。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魔尊君棠的心痛到不能自已,甚至生了放弃交易的心,但他终究不是软心肠的昏庸帝王,转念冷静思忖,洞悉了石头的用意。
古语有云,交深言浅,君子之戒。
茅石与魔尊素无交情,首次相谈就主动爆料楚灵犀的幼年悲伤往事,委实蹊跷。
第311章入洞房入了个寂寞
在魔尊君棠与茅石明言暗语交锋之时,楚灵犀从梦境中苏醒。
她的眼睛还未睁开,鼻子先动了动,迷迷糊糊道:“我好像闻到了豆沙包的味道…还有叉烧包和虾饺…”
柏诚满面嫌弃,吐槽道:“百分百纯吃货,鼻子比狗更灵。”
楚灵犀的脾气说爆就爆,一把抓起枕边的鎏金香炉,冲着铁憨憨的脑袋狠狠砸过去:“牙尖嘴利,絮絮叨叨,娘们儿唧唧!”
柏诚偏了偏头,躲过香炉攻击,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更黑了三分。
安皓白阻拦还欲回怼的铁憨憨,命哑奴送上饭菜。
楚灵犀望着一大桌南粤美食,心情大悦,左手拿鸡爪,右手握豆沙包:“这些全都是我的最爱,肯定是茅石让你们准备的吧,他去哪里了?”
“茅石正在同尊上议事”,心情欠佳的柏诚变身怼王之王,专找妖女的茬:“上梁不正下梁歪,楚家兄妹军不如改名为吃货军!”
楚灵犀边啃鸡爪边打量着他,唇角泛起意味深长的痞笑:“我赌一万两黄金,你这铁憨憨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小伙儿,入洞房入了个寂寞。”
柏诚被戳中痛处,气急败坏:“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即便不遵三从四德,也该知礼义廉耻,怎能讲出这般粗鄙露骨之言!”
“哎呦喂~恕我眼拙,没看出五大三粗的您是位讲究的文化人,那我换一个说法…”
楚灵犀咬了一大口豆沙包,略略含糊不清地打趣道:“敢问柏副将,您与新娘子是否行过周公之礼,敦睦夫妇之伦?”
柏诚被她气到面庞黑中透红:“你…你不可理喻!”
楚灵犀问悬丝事精:“安鬼医,与我赌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