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公主的小娇妻(11)(1 / 2)

封月闲本就是临时起意,赌注是什么,她还真未想好。

她指下无意识地把弄棋子,指腹擦过棋子圆弧的侧面,目光落到宋翩跹光洁的额间。

封月闲想起曾落到自己额间的那抹金钿来。

被宋翩跹化开的呵胶,挂着香露的盈盈桃花——

她别开眼,喉嗓略显沙哑:

“便赌……”

“嗯?”

“便赌,输了的把内务府送来的新衣挨个试过,头面也试了。”

封月闲找补道:“饮雪催我试夏装,我不耐烦,若是你输了,正好替我。”

宋翩跹一怔,继而失笑。

封月闲对衣物首饰的确不如何看重,但底子在那,即使不费心思,穿什么都是绝色风韵。

可饮雪性子再怎么跳,也不敢催主子试新衣呀。

想来是封月闲自己也知这场下注不过儿戏玩闹,便搭了个玩笑般的赌注,两厢合宜。

“好。”宋翩跹应下,笑盈盈的。

封月闲正要再说什么,被她拿来当由头的饮雪来了,手里捧着个螺钿牡丹方托盘,上头置汝窑碟,声音清脆:

“主子万福。”

“之前小厨房做了道蝴蝶面出来,得了太子赏,可是让他们乐坏了。今儿又呈上来道点心,这是来讨赏呢。”

东宫此前只有一位病弱的主子,做什么都往清淡养生上靠,封月闲来后一时也没别过来。

封月闲吃了几日后,好似食欲不振,吃得少些了。

宋翩跹察觉到后,便让雪青去小厨房知会了声,顺道从记忆里翻出一个叫蝴蝶面的面点吃食,让他们照着样子做。

那蝴蝶面端上来,面皮儿薄薄,不知用什么菜蔬染的汁,蝶翅上有碧绿纹路,极为精巧。浮在冒着热气儿的汤中时,便如蝴蝶振翅,翩然于飞。

封月闲那日连用两碗,半只蝴蝶也没漏下,显然是喜欢极了。

宋翩跹见她喜欢,做主赏了小厨房。想来小厨房估摸着主子的喜好,越发用心研制了,才有了今天这出。

“是何物?”

饮雪把碟子放到桌上,原是道酥点,同样制成了蝴蝶状,与蝴蝶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酥点巴掌大,是层层叠叠的酥状,凑近了,能嗅到淡淡的奶香。

宋翩跹蓦然想起,在另一个世界中,她也曾见过类似的糕点。

有一个人,特别特别喜欢吃。

爱吃到粉丝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经纪人罗春视它为大敌,别家的助理天天帮买咖啡,而刘乐乐去的最多的是西点屋——

“您先尝尝?这东西叫什么奴婢也不知——奴婢与他们说您惯常不爱吃甜的,小厨房恐您不喜,便不多费起名的功夫了。”

饮雪的声音清脆如鸟啼,将宋翩跹思绪打断。

她垂眸,眼睫在双颊投下小小阴翳。

宋翩跹突然有些乏。

可能这副身子真的容易乏累。

她撂开书卷,起身就要回床帐上小憩片刻。

那厢封月闲已在尝点心了。

“味道不错。”封月闲又咬了口,许是那点心极为酥脆,连宋翩跹都能听见薄酥在唇齿间炸开的细碎声儿。

“诶?您不是不喜过甜的?”饮雪恍然,“想来是这点心的长相合了您眼缘。”

“偏你会找理由。”封月闲没有解释什么,只笑骂了句。

那头的对话传到宋翩跹耳中,她未扰封月闲品尝美食珍馐的好兴致,转身便要悄然离开。

“如若殿下喜欢,想来是不用改口味了,可直接拿赏了呢。”

“名儿还未定?”封月闲道,听起来,声音都跟着入口的点心酥了些。

“是。”

“便叫蝴蝶酥。”

宋翩跹心漏了拍,下意识驻足,猛然回望。

在桌案前,封月闲身形袅娜,十指纤纤,手上的点心只剩了小半个,酥屑如玉屑掉在她指间。

宋翩跹只能看见她秀丽妩媚的侧颜,但很快,封月闲顾盼流转间转过头来,如煦色韶光,眸中星子四落:

“你可要尝尝?”

宋翩跹立在原地,唇微抿。

那边饮雪笑开了:“殿下怕不是沿着那蝴蝶面、才起了这么个蝴蝶酥的名儿吧?倒是让人一听就知是一系的。”

“名副其实吗。”封月闲懒声道。

她也不知,为何见到这模样,便觉得该叫蝴蝶酥。说不准便是饮雪说的因由,有蝴蝶面在前,长得像蝴蝶的,叫蝴蝶酥也实属正常。

宋翩跹明了了。

原是如此。

原是巧合。

宋翩跹道:“我便不用了,有些子困乏,小憩歇歇。”

封月闲正要细问,那厢饮冰快步而来,瞧着是事情有了进展。

洒金轻罗床幔放下,她却许久未能入眠。

“09。”

“宿主。”09很快应道。

宋翩跹安静了下,才问出口:“小世界的人,不会在另一个小世界出现,是吗?”

“是的。”09声音果决,“我们来到的小世界都是同等级世界,隶属于不同时空,小世界之间无法开启通道。”

“嗯。”宋翩跹顿了顿,声音更轻些,“我能查询上世界的任务对象的现状吗?”

这不就是问林轻鹭吗?

09自动翻译过来,心里有点说不清的、仿佛大人才有的感慨,但很可惜,她低落道:

“离开世界后,无法查询。”

09等了等,没有等到宿主继续说话。她莫名直觉宿主没睡着,抱着脑瓜子想了想,忙道:

“但上个世界运转得非常健康,这边未收到任何后续异常通知,宿主可以放心,林——任务对象一定过得很好。”

又是许久沉寂。

“谢谢你,09。”

宋渠离开宜喜宫后,招来亲信问:“封月闲今日可在乾清宫?”

“回殿下,并未。”

亲信自是知晓主子所想,他切切道:

“这几日太子妃日日出没乾清宫,难得今日太子于养心殿怒急伤身,太子妃随侍东宫,未去乾清宫侍疾。”

“今日太子妃被绊住脚,许是最好时机了,望殿下应机立断!”

宋渠何尝不明白此道理,尤其先前在乾清宫吃的亏,更让他受到惨痛教训。

而且,谣言传得越久,于席家、以及于他这个出身席家的皇子而言,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救席轻彦,是为了席家,也是为他自己。

宋渠下定决心:“起驾,回武德殿。”

“殿下——”

“尚要做些准备。”宋渠眸光暗沉,如灰蒙湿潮的阴云,“此次危机重大,又有封月闲在旁虎视眈眈,不能徐徐图之,务求一击必中。”

亲信似有所感。

宋渠回武德殿,立刻让人从御膳房端了份炖汤来。

武德殿是未设小厨房的,他短暂停留片刻后,便换了身衣袍准备出门。

齐宝珠亲自服侍他,为他系上玉佩:“殿下……是要去乾清宫尽孝吗?”

“嗯。”宋渠漫不经心地应声。

“殿下辛劳了。”

齐宝珠说着,手上的玉佩许久未系好,宋渠有些不耐烦,刚要挥手扇开她,掌风都带到齐宝珠面上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手戛然而止。

他抚上齐宝珠侧颊,捏起她下巴,强硬地让她抬头看自己,端详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