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公主的小娇妻(36)(1 / 2)

分明是东宫的仪仗,下来的怎会是两个女子?

并非所有朝臣都见过封月闲本人,更多的人是只听闻过她的名号。

至于另一人,分明未曾见过,容貌却透着股熟悉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应是太子妃?”

“我倒识得,右边那个是封家那位太子妃——可她是女眷,不该来啊。”

朝臣在宴席间看向宋翩跹和封月闲,窃窃私语。

皇帝端着玉杯,远远看着宋翩跹的眉眼,一阵恍然。

——看起来是他膝下的大公主?

这个女儿一向深居简出,他若是哪天想起来,兴许会问一句,这些年却从未去明寿宫里坐一坐,此时再看,竟有些难以相认了。

待她和太子妃并肩走到宴席中间时,离得近些,皇帝才将她看得更为清楚。

的确是翩跹。

皇帝拿出做父亲的威严,沉声叱道:

“你不在宫里将养着,怎的来了朝臣宴上,简直胡闹。”

他转而看向封月闲:

“你怎么也陪她一起,不守规矩起来了?”

他先怒斥一番,在朝臣和兄弟面前摆足了架子,才悠悠问道:

“太子呢?可是病了?”

楚王在旁连喝半盏酒,将惊色压下去。

他遥遥与李梓对了个眼色,目光从李放身上划过,听皇帝说到这,才拱手道:

“皇兄,我正有一事要——”

“不劳皇叔。”

宋翩跹声音不高不低,娴静如水,却生生将楚王剩余的话堵在喉舌。

楚王眼皮急跳两下。

什么叫不劳自己?宋翩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那她是要如何破局?

紧接着,他就明白了——

立于宴中的宋翩跹因着玄衣,身形愈发显得娇小。

她说话的语气极为平淡,像在宣布一个事实:

“父皇,皇兄来不了了。”

“他不是病了,是……”宋翩跹红唇一动,吐出后头话语,“早已殁了。”

她的话像石块落入平静湖面,砸起一片惊疑不定的嘈杂声。

宋翩跹还真敢!

楚王不等皇帝反应过来,当即摆出长辈的架子道:

“你小小年纪,竟不敬兄长,太子殿下明明好生在东宫,我还想与殿下把酒言欢。你张口便是太子已殁,东宫无主?”

“若是如此,近日来大臣们见的太子是谁?真太子,又去了何方?”

楚王面上极为不赞同,但每一句话,都在引着宋翩跹往下说。

在宋翩跹跳出来的时候,他先是一乱,继而立刻顺势而为,改了策略。

宋翩跹不是要自爆身份吗?他如果再落井下石,到底失了风度,不若像这般,做个关怀太子的好皇叔。

楚王的质问立刻引起大臣们的共鸣。

“昨日我还见过殿下,这不可能!”

“怎会如此。”

“公主莫不是在胡闹,太子妃怎么也跟着她——”

……

自然,也有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局势未明前,一句话都没说,只暗中观察众人神情。

齐徵便是其中之一,他注意到,不远处的礼王未置一词,目光放在封月闲身上。

再往远处看,左相、邓泊、赵天成,并一干封家武将,平日最是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今日竟乖如家猫。

台上,皇帝终于回神。

皇帝显然被气得不轻,不论宋翩跹所说是真是假,胆敢在宴上说这种事,都是对他威严的极大挑衅。

更别说,万一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说的是真的——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皇帝垂眸怒视,而堂下,自己的女儿却不退不让地仰起头,朗声道:

“儿臣自然知晓。”

她侧过头,一双清凌凌的眼划破虚空,如泛着寒意的冰霜:

“倒是皇叔,你所问之事,自己竟不知道答案吗?”

莫说是楚王,便是一旁的礼王信王,在她的逼视下,都不禁精神一凛。

楚王心中警铃大作。

这话里话外之意,便是要将他的所作所为揪出来?

他虽自认没漏太多马脚,掘了太子坟墓之事,也可以推托到忠心二字上,但撕破脸皮,到底难看。

楚王扯了扯唇角,勉力让面容自然起来:

“如此荒谬之事,我可不——”

“皇叔不知道,便罢了。”

楚王一顿。

他看向宋翩跹,目光泄出一丝愕然。

宋翩跹竟如此简单地放过了他?她为何没趁此机会攀扯自己?

他竟完全摸不透东宫的招数!

至此,楚王笃定东宫在劫难逃的心,一点点提了起来。

可宋翩跹已经不理会他了。

她此刻要与之抗衡的,不是小小一狼子野心的藩王。

而是堂上这位宋裕和原身,未尽到职责的父亲,更是天下的帝王。

是父权,更是君权。

皇帝正在等她作答。

宋翩跹将心沉下来,她心中不急不缓,面上做出悲戚状,三分是真,七分是假。

“东宫大婚那日,皇兄便失了性命。这些时日的皇兄,都是我所扮的。”

“简直是胆大包天!你为何欺君!”皇帝怒而拍桌,“还有太子妃,你知是不知?竟也不告与朕!”

眼见着皇帝直接发了火,礼王看了眼一直站在宋翩跹身边的封月闲,拦了拦:

“这事儿说不准是玩笑,皇兄莫急,不若让人去查探一番?”

这话是帮忙,也是他真实所想。

世上真有□□无缝的易容?还是女扮男装?

虽说长得像,但单看那身形,也差得远啊,更不用说太子一身能耐了。

群臣也不禁点头附和礼王,他们至今难以相信,这女子……是那个思虑恂达、任贤用能、又不乏杀伐决断的“太子”?

在群臣惊疑的注视下,宋翩跹朝着皇帝,欠了欠身。

她生得婀娜,这一动,便如芦苇被风吹矮了腰,娇柔极了。

gu903();在谈判桌上,宋翩跹从来刚柔并济,过刚易折,此时对付皇帝也如此,能利用的优势,她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