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往往汉奸比侵略者更穷其手段迫害自己人。
这话没错,但也不尽然。
大多数无论顺民还是降臣,其实是有羞耻心的,也有道德底限。只不过,活着的意义远远大于忠诚,所以他们选择屈服。
只有少数本就扭曲的灵魂,在屈从之后,才会选择极恶行径来彰显声威。
就像英雄,只是少数人的意志,却可能感染多数人。
极恶同样也会带来恶性的后果,使多数人不敢反抗。
这,也许就是赵孟禧这种烂人可以坐上恩阳候高位的原因。
当然,也是赵维在大都保命的根本。
只不过,赵孟禧恶的有些过头了,让赵维恨不得弄死他算了。
可是,他不能。只得把这笔账先记着,秋后再算。
所以,赵维并没有下狠手。赵孟禧受了些皮肉之伤,怆惶而遁。
但是,不得不说,赵孟禧倒是帮了赵维一个忙,带来了文天祥的消息。不用自己去打听,便知道文相公就关在刑部大牢。
而且,看着赵孟禧狼狈的背影,赵维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瞪了张珏一眼。
“给这老不死的洗洗换换,都特么臭了!”
说完,与王胜、马小乙返身回府。
“道长,有事干了。”
一离开人群,赵维便贴到王胜耳边小声嘀咕。
王胜闻言,“殿下有何吩咐?”
赵维皱眉道:“刚刚那鸡冠花说文相大难临头,我观他随口说出,应该不是什么秘密。道长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涉及文天祥,王胜自不敢怠慢,当下便返身出府,去查问详情。
“嘶!”
王胜一走,赵维心神一松,这才感觉出来疼。
身上有好几处淤青红肿,又活动了一下下巴,发现特么有两颗大牙都让赵孟禧捶松了。
“奶奶的,那孙子下手够黑的!”
回头看马二爷。好吧,二爷比他还惨。
讥笑道:“回头跟道长学点手艺,瞅把你笨的!”
二爷回瞪,“你也好不到哪去!”
另一边,恩阳候和宁国候当街乱斗的消息,很快在大都传开。
大都城民对于南朝叛过来的那个恩阳候,倒是并不陌生。
整日流连酒色之地,且好勇斗狠,无恶不作,全然没有半点国破家亡的哀思。
其实就是臭不要脸,以大都赵氏魁首自居,管东管西,却是没一件管成的。
至于那个宁国候又是哪蹦出来的,却是无人知晓。
他们哪知道,宁国候比恩阳候也好不到哪去,这才来了一天就已经名声在外了。
而且,这桩丑闻不但在百姓中传得极盛,不到半天工夫,也传到了忽必烈的耳中。
对此,忽必烈也有点哭笑不得。
一个赵孟禧已经够他头疼,怎么这个赵维也如此不晓事理?
忽必烈自小图强,南征北战。他是托雷的第四个儿子,并没有父业的直接继承权。从小在马背上随父征战,生活条件和能接受到的教育也是极为有限。
能从一个普通的宗王四子,一步一步走到大元开国之君的程度,全是忽必烈用军功战绩垒出来的。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要不是这两个人还有用处,早就降旨诛杀,一了百了了。
把阿丹叫到身边,“你去替朕敲打敲打那两个不晓事的东西,都老实些!”
“还有,顺道见一见叠山先生,问问他可有什么志向。就说,朕还盼着早日依仗叠山先生为国效命呢!”
“喏。”阿丹自是全盘应下。
可是,一想到又要去那个宁国候府,就是一阵腻歪。
那小子就是个极品,阿丹都有点招架不住。
至于恩阳候也好不到哪去!
“轻点轻点疼!”
宁国候府,赵维正在屋中,撅着大脸,由黛西娅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上擦药。
“嘶,我说黛西娅,能不能轻点?爷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