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维进来,知道叠山先生每每与宁国候讲经都是单独传授,不让他们旁听。所以也都知趣,起身告退,各自散去。
而叠山先生也见赵维似有心事,待儒生走光,平心发问:“殿下有事?”
之前有言在先,入京的事归谢叠山运作。到了大都如何行事,先生却不过问。
无它,无用书生怕帮倒忙。
所以,赵维来谢叠山这里,基本都是听讲,不论国事。
像这样满脸愁苦的来见,却是第一次。
只见赵维眉头紧锁,“确有一事,需先生帮忙。”
“哦?”叠山先生一笑,“说来听听。”
于是,赵维把从王胜那里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转述给谢叠山。
“这是一个机会,可惜咱们刚到,谁也不认识,更谁也左右不了。”
“嗯。”叠山先生点着头,“确是良机,省了殿下不少麻烦。”
“可是”先生淡笑,“殿下不会是想寻相熟故交,登门游说吧?”
赵维作答,“自是不会。”
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叠山先生一听,苦笑道:“如若不是,那老夫能帮你的却是有限了。”
“怎讲?”
叠山先生道:“殿下突逢大变,心已经乱了。若平心静气,自会明白问题的关键。”
“”赵维一阵无言。
细想之下,叠山先生说的没错,他确实乱了。
没办法,莽惯了,加上突然这么顺利,不激动才怪了。
“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好吧!”谢叠山应下。
也不急于做答,取出茶具给赵维来了一碗“姜泡茶”。
“且不去管文履善能不能借机脱困,殿下自己就身处险境,所以处理此务不单单是救文履善,同样也要保护殿下不被牵连,此为前提。
殿下做任何事,都要以此为前提。”
赵维点头,“维明白,。只有我安全,先生才安全。留得青山,不怕没柴。”
“呵。”谢叠山笑了笑,没接话。
“那接下来,便是放不放文履善,由谁来左右的问题了。找出关键所在,殿下自然也就知道从何处下手了。”
“嗯,那先生以为,关键是谁?”
“元帝和留梦炎!”
顿了顿,“正如殿下所言,赵孟禧与文履善其实并无交集,他只是跟着留梦炎的步调行事。
那么,留梦炎又和文履善有交集吗?他要置人死地的动机又在何处?还有,他到底有多大的决心要除掉文履善?
只要弄清这些,殿下自然也就明朗了吧?”
赵维眼神一亮,心说,姜还是老的辣!叠山先生总说他不善权谋,可是一说就说到点子上了。
急声问道:“那元帝又如何?”
“哈哈。”先生大笑,“殿下果然还是不能静心啊!”
“元帝当然是最关键的那个人。因为无论臣子怎么说,怎么想,最后决定文履善生死的,只有元帝啊!”
赵维听罢,与谢叠山深深一拜,“先生之于维所授甚多,维感恩不尽!”
谢叠山却是不受,“你非我弟子,老夫当不起的。”
“况且,殿下只是年少气盛,一时不察,心智却是比老夫强上不止一点。日后遇事,多思多患,自不用老夫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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