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张珏最后叮嘱,“于南门正街一里处列阵阻敌!”
当下,王立带人继续封住营门,血头的印第安战士徐徐后撤,赵维搀着赵孟禧,亦寻路南走。
一路,边走边清点各军。
赵维这才发现,这一个时辰,看似轻松,可是血头的千人战士只剩六百,包申八十哨探只回来二十人。
最惨烈的,不是王立的垫后之卒,而是赵安、曹琦、张起崖。
三人那二百肃清道路的敢死队,两百人只回来八个。
赵安战死!
可即便如此,自北兵马司至赢国公府五里之内,没有一个活的元军。
张珏的安排是对的。
一路上,遍地元卒死尸,赵维只要搭上一眼,便知这边的战斗远比北兵马司惨烈百倍。
这是赵安、曹琦、张起崖和那两百义卒,用命铺出来的路。
众人在马上就到赢国公府之前,追上了王胜和文天祥。
与老人再次相见,赵维难免激动,可是碍于形势,也无暇多言。
在血头等人的簇拥之下,涌入赢国公府。
一进院,就见叠山先生、王应麟,还有谢老太太,还有赵孟禧的父亲赵与芮等人,已经等在院中。
赵维一怔,皱眉看着王应麟父女,心说,二人不应该和马小乙、黛西娅在一起吗?怎么在这儿?
然而,最激动的还不是赵维,而是文天祥。
文天祥一路走来,看到太多人身死雪夜。
此时,看到谢叠山,看到张珏,看着满身是血的赵维和赵孟禧,看到福王,看到师长王应麟,看到那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宋义士,老人家终于憋不住了,泪如雨下。
“我文天祥何德何能,劳诸公搭救!?天祥愧之若死啊!”
说罢,面朝赵显和谢太后,大礼跪拜。
“天祥与陛下太皇太后,谢罪了!”
赵维赶紧上前搀扶,“相公不必如此!”
环视全场,说出许多人的心声。
“我们搭救的不是相公一人,更不是张帅,而是人心!”
“是大宋旧民的救国之心,也是受难百姓的最后希望,所以相公万不可再自责,路还长,大家尽早上路!”
王立只是几百人,顶不住北兵马司的追击。城中各处元军也在往这边赶,一刻都不能耽搁。
张珏也道:“出城再续不迟!此时,城门已被峨眉武僧控制,但此事也必引来元军重视,向南门靠拢。大家尽早上路,迟之晚矣!”
“走走走。”
赵维拉上众人,就要走。
可是,以谢道清为首,谢叠山、王应麟,还有福王赵与芮,却都没动。
“且等等!”
是谢道清终于开口了,“哀家还有一事要办。”
赵维无语,“我的婶娘啊,什么事,出了城再办不迟!”
谢道清却是慈祥一笑,“傻孩子,这事很重要。”
赵维:“”
眼见叠山先生,还有王应麟都没动,显然是在应和老太太。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啊?”
谢道清一笑,“一个名份。”
“什么名份?”
“国之名份!”
说完,看向赵与芮,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只见赵与芮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取出一份黄轴锦卷,高声唱喝:
“有旨意!”
“有旨意”
赵维差点没晕过去,这是傻啊?还是疯啊?跑路呢,干嘛啊?
结果,赵维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一个道理,他还是太嫩了,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谢道清让赵与芮念出来的那个东西,比他救文天祥和张珏都要有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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