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两人好像真是一家人一般,只关氏一个低着头,垂眸用膳,紧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饭后,四爷与老爷子、杜行知去了书房,杜若与众女眷留在花厅说笑。
“若丫头,在宫里可一切都好啊?”
“是呀是呀!”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梳着双环髻,两鬓各系了一条绑着金铃铛的红绸带,随着轻晃的身子,奏出清灵灵的调子:“姐姐孤身一个人就这般进了宫,事事可顺遂?可有人欺负姐姐?哎,到底宫中姐姐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叫祖父、祖母与二伯、二婶素来好生担忧呢!”
“劳祖母、妹妹担心了,是孙女的不是。不过我倒是日日都极好的,东宫里虽规矩大了些,但也言有所规,行有所据,凡做事皆有依,倒是没什么糟心的事儿饶人,而且太子殿下素来为人最为方正不过了,是不会叫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污了眼睛,毁了东宫的名声的,日子倒算当真过得不错,”杜若笑着起身对老太太福了福身,然后又笑着看向那位说话的三房五姑娘,人瞧起来最多不过十五,一张小脸上尽是可爱的憨笑,若不是方才叫她亲眼瞧见了,真是半点都想象不出来这么张可爱的小脸是怎么显出那副嫉恨模样来的
“你也不要强撑着,到底咱们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就与祖母说说,实在不行,老婆子便舍了这张老脸去,求太子殿下把蓉姐儿一道带进宫,也好叫你在宫里有个照应。”说着,又一副忧心地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孙女到底是叫祖母费心了,不过真的不必,不说这安排一个人进宫当差有多困难!便是真进了宫,以十二妹妹的家世,也做不得女官,多半只会是个四等宫女,也就是平日里搬搬抬抬的粗使丫头,一日日下来,身条粗壮、手指粗糙已算得寻常,若是日子久了,非得累得身子坐下病不可!十二妹妹这般自小被三叔三婶娇养着长大的要如何受得了?我再如何也忍不下心叫十二妹妹受这个罪啊!”杜若说完了,顶着杜蓉那仿佛断了她登天梯似的狠辣仇视视线,慢悠悠地抿了两口茶。
老太太虽不满杜若驳了她的主意,却也不好在说什么。
毕竟这丫头不是在她们身边长的,打从这丫头出身起她这个做祖母的本来就没见这丫头过几回,两人说是祖孙可情分浅的叫人心中不安,她这才想借着这个时机把在她身边养大的孙女送到太子爷身边。
虽说心中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到底不敢真把人逼急了:“你心中有数就好,我这老婆子整日里所念的无非就是你们这些孩子罢了,所求的也不多,就希望你们能兄友弟恭,姐妹情深,在外头一定要拧成一股绳,这样,旁人才不会轻易敢欺负咱们杜家!”
“是,谨领祖母训。”
屋里二十多个女子一起去聘聘袅袅地福身领命,倒是一时间就是一副完美的仕女图,一个或身段丰满、或姿容窈窕,或清冷似仙,或艳丽如妖,打眼一瞅,都能叫人晃了神。
“这是怎么话说的?”杜行知陪着太子进屋时,敏感地感觉到了花厅中气氛的部队,心中就是一个咯噔,生怕他那糊涂娘再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不过是许久未曾见过十一娘都多说笑了两句罢了,他们这些都是方才是嬉闹的时候累着的。”杜行知瞧见自家母亲脸上的慌乱之色,那强撑着的模样仿佛一瞬间如一根刺一般砰地一声扎破了,但也不敢放挺,只能继续陪着他这个恨他的儿子,不喜他却格外体贴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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