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张姐听见杜若叫她小儿子跑腿,应得飞快,一边把在外头给张婶搭把手的欢子拎了进来,拽到身边仔细嘱咐,才给了钱把人给放出去。
看着那小子一溜烟似的跑的飞快,全然不顾她方才的嘱咐,气得直捂胸口,恨不得张嘴开骂。
一个月后,两日一更的《浴火》已渐到尾声,茶楼饭馆常能听见对这篇连载的讨论,甚至有人能因此呛呛起来,文明些的就拉开架势辩上一辩,粗人便直接动手开打,就连街边的小茶棚都会每隔上一日便买来当日的报纸雇上一个识点字的给读最新的连载,读的钱给的不多,但还能以此免一日的茶水钱,倒是方便了彼此,这桩交易便长久的留了下来,可见它的确如杜若所期待的那般,一炮而红了。
“你昨儿可看了最新章?”
“看了看了!”富太太听到这话直接把都端到嘴边的茶水重新放回桌面上,才一脸激动的说:“红梅儿的精油皂场可算是见着起色了,哎呦喂,你是不知道我前些日子瞧见场子里接连发生命案时这颗心呦是有多慌呢!”
“我又哪里不是这般?”起头的富太太也是一脸的笑意:“都说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可是她这命也着实太苦了些,本就被那洋墨水洗了脑的糊涂相公休弃,就已经可怜至极了,却又被娘家所嫌弃不容,她能一路走到如今,真真看得我替她捏了一把汗呢!”
“一把汗哪够呀!”身着孔雀绿旗袍烫着手推水波纹头发的太太也紧跟着道:“也不知道那不知归处是有多硬的心肠,怎么能忍心叫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尽召那些个杀人疯子的眼!还打着为红梅儿好的旗号!我呸!根本不知道一个个的给红梅儿惹了多少麻烦!”
“你说什么呢!明明不知归先生有帮红梅儿出气啊!你们看那过去百般虐待欺负红梅儿的恶婆婆那个挖眼缝嘴的下场!还有刘德园和庄晓晓那对狗男女,便是后来刘德园看清楚红梅儿的好了又如何,还不是最后落得个与那贱人一起手脚都用红线相缝的下场?先生这是叫他们生生世世只留着折磨彼此,不要去打扰旁人呢!还有那混子贾三,赌徒赵四,哪一个伤过红梅儿的,有过好下场了?”
“说来也是哈!”
“哪可不!我可跟你们说,如今不知归处先生便是我最为敬重的人,你们若是哪个敢说他一句不是,可不要怪我不顾咱们多年麻将桌上的情分。”
“哎呦呦,你这还当真了!”身着孔雀绿旗袍的妇人刚笑着打趣了一句,就被一旁的夫人拽了拽,对着摇了摇头,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等中途那位夫人去化妆间整理的时候,身着孔雀绿旗袍的夫人才低声问道:“刚才多谢杜姐姐提醒,只是不知我这是犯了何处的忌讳?”
“你们搬来沪上的时候短,所以不知道当初那一出!
沈太太在嫁给沈先生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婚约,只是对方年少留洋,回来便高举自由恋爱的大旗,不仅带回来了一个女学生说是他的真爱,还非要与沈太太退婚,甚至还扬言说沈太太是封建糟粕,那时候,沈太太甚至她们家几乎成个整个沪上的笑话,别说沈太太了,便是她家同房的姐妹嫂子,都小一年没出来应酬过呢!那时候沈太太可是消沉了好些日子,而且,听说,还寻过短见呢!”
“啊!”
“后来,沈太太遇见了沈先生,因着沈先生的威慑,才没有人胆敢再说什么嘴,而且那家人后来家业也败了,连沪上都留不得,那对自由恋爱的野鸳鸯,也因为柴米油盐的算计日子淡了当初的山盟海誓,只余相看两相厌罢了,落了个离婚的下场,到这,才彻底不再有人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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