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晓得本分这两个字的，已是少之又少了，你还记得，我就没有错看你！”杜若笑着拍了拍班婕妤的手：“只是如今…如今到底也不安稳，你踏实留在你宫里就是，我这儿呀，我都已经习惯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班婕妤注意到杜若的停顿，想了想拉过杜若的手往其她人身上扫了一眼。

杜若把其她人都挥了下去，只留了二三和二四：“这两个都是我带进宫的，你放心便是。”

“娘娘既然这般信任两位姑娘，妾自然也是相信的。”说完，班婕妤又起身跪地：“其实，李淑妃被杀当日，妾亦在当场！”

“你说什么！”杜若一脸的不可置信，颤颤地起身，就被二三和二四一左一右地扶着重新坐下：“什么叫被杀当日！”

“娘娘您仔细您的身子~”

“娘娘用盏参茶。”

“我无碍，”话音才落，杜若又剧烈地咳嗦了一阵，半天才缓过来，脸色发白泛青，仿若随时都要香消玉殒一般。

“娘娘？！”班婕妤脸上神情复杂难辨，她一直都知道这位皇后身子不好，可却不晓得她的身子已经不好到这般地步了，那这张衷心符还有必要用在她身上么？

“班婕妤，继续。”杜若眼也不看就直接压了口所谓的参茶，结果差点被满口的甜腻刺激的真咳嗦起来，低头一瞄，红中泛黄的汤水，其中还飘了几颗对半切开去核的大枣，一朵几乎占了杯盏三分之一的菊花和几颗小小枸杞，瞪了二四一眼，这茶但凡班婕妤多瞟一眼，就能发现，露馅的几率多高？！也敢做这种手段！

“是，娘娘，那天夜里妾因着暑燥，一时觉得心烦睡不着，就去院子里西南角的五角亭乘凉，没想到，见到李淑妃娘娘披着黑色的及地斗篷一个人也没带就往这边走，妾知晓在这宫中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就越快，担忧之下就躲进了一旁的假山石缝中，然后···妾亲眼见到李淑妃与人私会！”

“慎言！”

“妾发誓，若是妾有一言为虚，死后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安宁！”说完，伏倒在地。

“···”杜若垂眸片刻，才道：“你可看清楚那男子是谁？”

班婕妤咬着唇，半天不语。

杜若脸色一凝，气势全开：“说！”

“是卫小将军！”说完班婕妤才缓过神，一副不敢置信自己当真说出口的样子。

“班婕妤，念在你素日的本份，我只有一言相告：祸从口出。”

“谢娘娘教诲，妾谨记在心。”

“送班婕妤回去。”

“诺。”

被二三掺着起身时，班婕妤整个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额间也是密密的汗珠子，两脚发软，气喘吁吁，等出了甘泉宫的门，脚下一晃，要不是及时扶住一旁的红墙，差点直接狼狈摔倒在地。

此时，她对皇后已再没有因为被逼交出了宫权而生出的轻视。

那样的气势，就是在皇上的身上她都不曾瞧见过！

所以，宫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那样的手段又怎么会轻易叫人把宫权拿了去？是有什么阴谋？她又为何会重病在身？这重病到底是真是假？

这宫墙之内果真如阿玛所言，万事不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