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又主动走到他脚边,咬了咬他衣摆。
这下拂苏大概看明白它是在催自己出去的意思了,便把刚蒸好的糖糕装进小捧盒里。
结果出去一看,林微绪不知又从哪搜刮来了两壶酒,一个人坐在院子石阶上喝得很来劲。
拂苏皱了皱眉,一声不吭走过去,把装着藕粉糖糕的小捧盒往石阶一放,也没跟她讲话,径自转身走了。
“阿九,回来。”
本要继续跟拂苏去厨房的阿九被林微绪懒洋洋一叫,只得回去。
林微绪揉了一把阿九胖乎乎的猫脸。
“要不要脸啊小祖宗,碰着个漂亮鲛人就被勾走了,这么没志气?”
阿九气鼓鼓地对着林微绪,“咕!”
刚说完猫不要脸的某国师,又自己打开了漂亮鲛人送过来的捧盒,心安理得地吃起了鲛人做的藕粉糖糕。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拂苏端着醒酒汤再次出去时,发现石阶上的人和猫都不见了,捧盒里的糖糕都被吃完了,空了的酒壶歪歪斜斜放倒在石阶边。
拂苏只得自己去收拾残局,等他整理好回房时,一推开门,熟悉的淡淡酒香味扑面而来。
那个醉酒的国师并没有走,还进了他的屋,埋头趴在桌上。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林微绪勉强动了动,摇摇晃晃地从桌前站了起来,但一下子没站稳,险些又倒下去,拂苏不得不上前搀扶她。
也是这一举动,让林微绪得到了可靠的支撑点,干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明显感觉到他寒凉的体温熨帖过来,眼神迷迷荡荡的说:“你身上好凉啊……”
说话间,不温不凉的眼眸冷不丁一滞,她看到了小鲛人微微起伏的喉结上的痣。
一时想到了什么。
林微绪有些失态地伸手过去,摸了一下。
鲛人的体温天生比常人低凉,林微绪只轻轻一碰就很快被拂苏用力遏制住她伸过来的手,“你在干什么?”
林微绪看到了小鲛人眼里酝酿的薄怒,总算稍稍有了几分清醒,说“抱歉”,兀自推开了他。
林微绪在晃荡的视线中找到了床榻,再也支撑不住了,没什么体态地往榻上一趴,蹬掉了鞋子,白生生的赤足挂在床沿边,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留下的拂苏被弄得呼吸微微混乱。
一双泛着水光的蓝眸也变得有些迷离。
他手腕有被林微绪推开前抓扯过的痕迹,衣衫上还余留着沾在林微绪身上的淡淡茉莉清香,以及她的唇不经意贴过他颈边的软热气息。
而此时此刻,罪魁祸首撩拨完就躺在他睡的那张床榻上睡了。
拂苏盯着趴在睡枕上的罪魁祸首,一直等到林微绪的呼吸声逐渐变沉,确定了她是真的睡着了的这件事。
拂苏抚平紊乱的气息,脸上的羞愤也不再,慢慢恢复回冷淡。
他低下头,那双漂亮勾人的蓝眸缓慢眨动,伸指碰了碰被林微绪摸过的喉咙上的痣,很认真地摩挲了两下,咬着嘴唇微微一笑。
桌案的灯盏投映过来暖澄澄的光雾,落在拂苏那张近乎病态苍白的脸上,无形中透出了几分诡艳。
拂苏俯身下来,替床上的人掖好被,方才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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