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贵人起身,声音一挑,“原本姑母劝我将来若是生了孩子,便过继到你名下,借你贵妃的身份用用,如今看来,也不需要了,有本事你还是自己生吧......”
窗外起了一阵风,飞雪扑面而来,屋子里一阵猛咳不断。
虞贵人满意的离去。
身后的房门关上。
没过一会又被闯开,阿锁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关了窗户,双目通红地跪在穆蓁跟前,“娘娘,奴婢就这去求陛下,给娘娘请太医......”
“我没事。”穆蓁拉住她,“扶我躺会儿。”
阿锁只得扶她到了床榻,埋头掖被角时,穆蓁突地问了一声,“阿锁,我们还能骑马吗?”
阿锁猛地点头,“当然能,等雪一停,娘娘的风寒也好了,咱们就出去骑马,到时候咱从康城骑回北凉,陛下和太子还在北凉等着娘娘呢,他们见到娘娘,一定会很高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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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蓁的头有些沉,睡了一觉。
也没怎么睡踏实,迷迷糊糊之时,感觉有人坐在了身边。
屋里好像点了灯。
应该是晚上了,下雪天好睡觉,这一觉睡完,到了晚上也好,横竖醒了也无事可做。
喉咙一阵发烧,穆蓁唤了声,“阿锁。”
床边坐着的那人没应。
穆蓁睁眼,才看到坐在她床边的人,是萧誉。
阿锁还是去求了人。
自己固然可恨,奈何有一个北凉公主的身份在,只要北凉不倒,他还是会来。
半个月不见了,穆蓁突然不知道该唤他什么,以前大多时候唤他,“誉哥哥。”有时,便是连名带姓,直接唤他萧誉。
穆蓁唇角动了动,终于找了个对的称呼,“陛下。”
萧誉依旧沉默。
虞贵太妃说,被贬的弃妃见了主子得行跪礼,他是皇上,她更得行礼,穆蓁从被窝里爬起来,才察觉身子有些重,手上一阵无力,额头也是一片虚汗。
“你有病在身,好好躺着。”
穆蓁似乎明白他为何来,救命之恩,当也以恩来还。
那就当还了吧。
“有劳陛下,我没事。”既是还恩,她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一回,穆蓁往里挪了挪,正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萧誉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了过来。
“你要的蜜饯。”
红彤彤的蜜饯被摊开,灼人眼。
穆蓁的心口突地开始紧缩。
半月前,郢州的防御城墙竣工,萧誉亲自前去督查,反朝那日,赶上一场急雨,人马还在城门之外,就被她截停。
她钻进他马车内,摊开满是雨水的手掌,期待地看着他,“来南陈这些年,旁的我都习惯了,唯独惦记北凉的一口吃食,为了等誉哥哥的蜜饯,我午膳都没用......”
郢州离北凉近,北凉的东西贩卖必会售卖。
萧誉出发前,穆蓁托他带一些蜜饯回来。
离开故土三年,甚是想念家乡的东西。
萧誉应下了。
偷溜出来时,穆蓁还同阿锁说,等她带回去给她也尝尝,誉哥哥应该会带很多,到时候存起来,慢慢吃,吃上一月。
然而她伸出手好一阵了,萧誉两手却依然搁在膝上,没有半点动作。
穆蓁觉得不太可能。
直到萧誉亲口道,“忘了。”
那一瞬,心底窜出来的酸楚,是切切实实地失落过。
但她那时并不明白,他若当真愿意买,又怎么会忘记,她不罢休,说他不给,她就找兄长要。
兄长是北凉太子。
仗着兄长的威风,他到底还是弄来了。
心底的疼渐渐蔓延至喉咙,穆蓁压着嗓子,声音如常,“最近牙疼,吃不得甜食。”
良久,萧誉将手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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