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得知也只是气恼,却实在无心追究,但好色成瘾的朱连山得知此事后,脾气变的更加暴躁,一定要朱老夫人治好他!
一筹莫展之际,王麻子主动上门,告诉她,只要能寻到一位八字纯阴命格的女子,他就有办法让朱连山站起来!
就这样,朱老夫人以冲喜之名叫来了刘媒婆,也很快寻到了一位八字纯阴的女子,甚至将聘金增加到五百两,可对方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冲喜,无奈,刘媒婆又寻到了周小苗。
宋朵朵听到这眸中生出一丝凉意,怪不得刘媒婆一再登门,甚至做出低三下四的做派,原来,朱家给的聘金竟这么高?
只可惜她太贪心了,只给宋家三十两银子!但凡她能多拿出一点点,依照宋王氏的德性,就算是绑,也会将‘宋朵朵’送到朱府来。
如今想来,宋朵朵真要感谢刘媒婆的贪心了。
“没想到,刘媒婆那个杀千刀的竟敢糊弄我!”朱老夫人言此,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待其缓和下来,一脸阴鹜道:“周小苗胆子很小,我不过问了两遍,她就什么都招了,她是为了聘金才答应冲喜的。至于生辰,也根本不是什么纯阴命格。”
八字纯阴是指四个天干、四个地支都属阴,哪怕差上一个时辰都不行。
虽说这世上不乏有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但一个小小的北崖县,想找到同一刻降生的人,不是易事。
尤其对方是女孩、而且家里还要特别穷,否则谁会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若没猜错,肯定又是刘媒婆搞的鬼。
宋朵朵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所以你打算将错就错?”
“是!”朱老夫人坦然道:“王麻子说昨日最好做法时间,若是错过,又要等上半年之久。我等不起,山儿更等不起!我索性就当不知道此事,招来了王麻子候在府中!”
宋朵朵追问:“然后呢?”
朱老夫人道:“昨晚,我将小厮丫头赶走后,让山儿和周小苗一同服下了掺有助眠药的参汤!”
宋朵朵捕捉到了疑点:“一同?”
“是,”朱老夫人道:“王麻子说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迷法,外人不能观看,而且把我也赶门外,并让我跪在院中祈祷。”
宋朵朵微微挑眉,周小苗死前曾中过剧毒,这毒药到底是谁下的?目前只有王麻子和朱老夫人最为可疑。
但王麻子已死,为洗脱自身嫌疑,朱老夫人若真诚心想在此事上说谎,她还真无从查证。
“然后呢?”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麻子从喜房中出来,告诉我法事很顺利,让我回去早些歇息,明日醒来,我就可以看到一个健康的山儿!他还说……”
“还说什么?”
朱老夫人眯眼凝着手中的圆头拐杖,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暗暗道:“他还说,到时候别忘了将周小苗的尸体处理干净!”
懂了!
这是将周小苗的死,全部推倒了王麻子的身上。
“我听信了,在加上跪了太久身子吃不消,于是便回房休息。可我敢换好了衣服,猛地想到周小苗并不是纯阴命格。担心法事不成,我又重新去了一趟喜房,谁知……
就见我儿惨死的惨状!我第一想到的就是找来王麻子问个清楚,可不知他何时离开了府中!我认为一定是他杀了我儿,所以马上派小厮报了官!”
朱老夫人言此冷哼一声:“没想到他也死了!”
不知不觉的,堂厅内火炉的炭燃烧尽了,只是厅内有人议事,婢女们不敢冒然进来打扰。
厅内空气微凉,宋朵朵静默立在桌案前,垂眸摆弄着手指头,沉吟片刻后淡淡的道:“昨夜之事,朵朵以了解了大概,但还有一件事,需要朱老夫人给个准话。”
朱老夫人此刻已经没什么可掩饰的了,抬眼看着她说:“你问。”
宋朵朵凝向朱老夫人,一字一句道:“周小苗身上的刀伤,是何人所为?”
堂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朱老夫人握着圆头拐杖的手,下意识紧攥了。
良久之后,她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一反问,等于间接承认了是她所为,宋朵朵也不打马虎眼:“周小苗与朱连山的身上刀口的宽度和深度不一样,明显来自不同凶器。我想凶手大概没有那么无聊,杀人还带不同凶器?所以猜测是有人故布疑阵,故意在周小苗的身上捅出了几个一模一样窟窿!”
宋朵朵言此一顿,在开口时,语速更加轻缓,还带着摄人凉意:“喂周小苗吃毒药的罪名推到死人身上也就罢了;这往周小苗身上补窟窿的罪名老夫人要是再往外推,可就是没有担当了!”
第13章
朱老夫人自然不肯承认她对周小苗动过手;宋朵朵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对周小苗补刀之人就是她。
两人你来我往,久久争论不出谁赢谁输。
这时,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是杯盖突然叩落在茶碗的声音。
宋朵朵歪头看了眼萧淮北,才意识到他是坐的久了难受。
既然目前杀死朱连山的凶手尚未有头绪,那么朱老夫人是否对周小苗下了杀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定罪。
念此,宋朵朵寒暄两句,准备离开堂厅;朱老夫人也将昨夜王麻子所居之地,以及他做法所用道具安置何处,命贴身婢女带领两位前往。
婢女十七八岁的样子,言行举止格外稳重恭敬,自始至终颔首前头带路。
“方才听老夫人说,朱公子的美妾逃离了朱府?是全部吗?”
婢女靠墙前行,听了宋朵朵的问话,身子微转,颔首平静道:“并非全部,还有四位暂留朱府。”
朱连山纳妾不问出身、不问家境,只求一点,长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