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叔说,当年他出生后小病不断,后有大师提点,说他五行缺金。皇祖母听闻银子养人,于是命人为小皇叔打造了一枚精巧的银币,两面分别刻了皇叔的名字与‘乾为天’的卦面,用作平衡五行。”
“原来如此!”宋朵朵恍然大悟,又问:“那为什么会有传闻说,皇叔不是太后之子呢?而且还生出这么荒唐的流言,宫里都不曾制止?”
萧淮北叹了口气,抬眸看她道:“你恐怕不了解皇祖母,她对命理之说深信不疑!大师说皇叔五行缺金,她就给皇叔张罗佩饰;大师说她命理与皇叔相克,于是,皇祖母就悄悄让皇叔拜了一纸人为义母,至于为何流传皇叔是才人之子,恐怕是那纸人取自某个司珍女官的八字吧。左右都是糊弄鬼的!而且皇爷爷十分讨厌这些歪门邪道,曾明令制止后宫行厌胜之术。直到皇爷爷驾崩后,皇祖母才敢大张旗鼓的捣鼓这些,估计那些流言也是那会儿散播出去的。”
宋朵朵呆愣了片刻,小声哔哔:“也难怪被人害成了傻子。”实在是这智商约等于无!能坐上太后之位也是个奇迹,怕也是借了儿子的光。
不过说起儿子,陛下这智商就靠谱多了。
宋朵朵忍不住追问:“陛下真是太后所出吗?”
“……”萧淮北轻叹的声音略略拂过宋朵朵的耳畔:“父皇自幼聪颖好学。被皇爷爷所喜,略大些,皇爷爷就把他送去了太奶奶身边教养!自然而然的,与皇祖母的感情也就没有那么亲厚。”
“哦~”宋朵朵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如此说来,太后自然偏爱养在她身边的幼子;反观陛下,由于不亲近,所以她可以为了家族的兴盛,扼杀掉陛下最爱的女人也毫不手软!
因为她就不在乎陛下的感受!
宋朵朵重重的喟叹一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她的粉面微晕,在稀疏的烛光下更添清秀美,萧淮北一时心有所动:“夜深了,安置吧。”
言毕,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
…
翌日,萧淮北大张旗鼓的命人在梅林畔外十里处开始翻地,劳师动众的翻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三日早传来了好消息。
大队伍在小树林内翻出了两具白骨,特请肃王前往现场。
奈何,今日是肃王陪新妇回门之日,他只得传令命监官看守现场,晚些时日才能抵达。监官不敢违逆,命人将现场圈出隔离,同时还命几位侍卫看守现场!
午膳过后,肃王夫妻离开柳府,直达城外,恰逢在城门处与江秋眠偶遇。
萧淮北:“情况如何?”
江秋眠:“现场与刑部衙门都发现了可疑之人,下官不敢打草惊蛇,命人悄悄尾随!只不过那两人极其警觉,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乔装,下官的人跟到了闹市区后,竟被他们逃脱了。”
士兵?
萧淮北眸色沉凝。
京城官员大多都会培养几个身手麻利的小厮放在身边,但这些人都是些野路子,若想甩开大理寺人的追踪,怕是有些困难。
要说着这京城中训练有素的士兵无外乎四类:分别为皇帝禁军——禁卫军;京城卫戍——巡勇营;军队——京师兵;还有就是各个王爷府的府兵。
禁卫军只听陛下号令;而京师兵的统帅则是柳老将军。
陛下自然不可能去害瑞王;而柳老将军更不可能,毕竟萧淮北一上午都陪着他老人家闲话家常,而且瑞王遇害时,柳老将军人在北部,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独立开府的皇子也可排除,因为年龄对不上盘!
至于皇叔……现今留在京城的共计两位,一位是安王爷;另一位是晋王爷,两位都是不理朝事,钟爱风花雪月之人。
以上依次排除,那便只剩下京城卫戍巡勇营的兵!
萧淮北微微蹙眉:“这怎么可能呢?”
江秋眠也与萧淮北想到了一处:“下官也觉得奇怪。”
宋朵朵不明所以,追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萧淮北解释道:“执掌巡勇营的人名叫李升荣!”
宋朵朵:“李升荣?这名字听起来并不稀奇啊?”
萧淮北:“人也没什么特别,不过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国舅爷罢了。”
宋朵朵:“……”
国舅爷?那便是皇后娘娘的弟弟。
如果凶手是他,那便是:皇后娘娘的弟弟,杀了陛下的弟弟!
这层关系?俄罗斯套娃吗?
宋朵朵翻出小本本。
熟人作案、对上了;意外杀人、说得通!
车厢内静默稍许,宋朵朵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巡勇营持什么兵器?也是苗刀吗?”
江秋眠不明所以:“是剑。”
宋朵朵不由有些失望,反倒是萧淮北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似也想起了什么,只是目前不好定论,故而缄默不语。
埋尸地到了,距离前日那个交叉路口五里远,仵作验证,两具尸骨均为成年男性,同时,也在尸骨旁发现了两人私有物。经萧淮北确认,其中一铜制腰牌上的图案,确然与瑞王府府兵腰牌一致!
白骨掩埋多年,骨质面有缺失,骨组织亦存在陈旧性损伤。
宋朵朵埋首观察的仔细,试图从尸骨上寻找致命伤痕。
“大人!”
萧淮北走过来,认真看着她手里的两截白骨,瞧出异样。那本应该是一根锁骨,如今却断成两截,不排除经年累月的腐蚀导致骨质发酥导致断裂,但仔细观察,其实是被利刃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