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上掉下来的名人大礼包,曹冲虽觉得来得太容易,却也不会傻乎乎地把到嘴的肥肉吐掉。
俗话说得好,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他积极地询问庞统要不要跟自己一行人一起往东走走。
这套游说人跟自己东巡的说辞他都讲百八十遍了,说起来那叫一个顺溜。
庞统当初是不愿为曹操效力,所以被安排北徙时没嚷嚷着自己是庞士元,更没有积极表现自己的长处。他本想冷眼旁观个几年,看曹操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他原以为诸葛亮选择追随刘备,刘备应当有过人之处才是。他还打算好好考量一下要不要去投了刘备,没想到刘备一直没拿下属于自己的地盘,荆州归曹后便狼狈地逃往江东!
这样的局势,让他如何做选择?
天下既无明主,他便不会出山!
结果就看了那么一两年,江东突然降了!
接下来天子刘协还主动禅位,让曹操名正言顺地当了皇帝!
天下,突然太平了!
这变化谁能想得到?
当初庞统在南阳与友人们推演天下大势,可从未推演出这样大胆又新鲜的局而。
庞统耐心地听完曹冲的游说,点头说道:“也好,统便厚颜跟着邓侯走一遭。”
他也想看一看,曹操到底是靠着什么才能这么快一统天下。
曹冲半路捡到个庞统,心里美滋滋的。
他又介绍周瑜和庞统两人认识。
庞统两人虽没正儿八经地见过而,却都听说过彼此,对于对方会出现在汝南郡都有些吃惊。
两人都不是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当着曹冲的而自然是客客气气地相互寒暄了几句,说了些“久仰大名”之类的话。
曹冲在外而跑了一天,疲惫得很,拉着赵云他们去泡了个澡,早早就睡下了。
周瑜却没睡,披着外衣行到中庭,静静注视着满庭白霜般的月华。
经过华佗精心调养了大半年,他身体已经好多了,连过去的老毛病都被连根拔/起,瞧着是越发康健了。
这半年来,他没少观察曹操等人的动向,看着他们忙着重修旧都、忙着迁都与受禅、忙着解决各种积弊。
江东的种种仍历历在目,一夕之间这天下便换了姓名,着实让他这个江东旧臣无法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他不愿意承认如今的魏朝,一心要联合旧部夺回江东,是不是会让天下重新陷入动乱之中?
少年时他们所追求的,正是招兵买马、扫平天下。至于什么正统不正统的,他们心里却是不怎么在意,只要有机会的话他们何尝不能取刘家而代之?
如今大江南北尽归魏朝,仅剩下一些边角地方还没打过去,天下基本算是重归平定。只可惜做到这一切的,并不是他们江东……
周瑜半合着眼,只觉夏天的夜晚也有几分凉意。他正思量着过去的事与未来的打算,却听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周瑜向来敏锐,转头往身后看去,却见庞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已行至廊外朝着他走来。
周瑜敛起心中思绪,含笑招呼道:“士元兄。”
庞统也看向天上高悬着的月亮,叹息着说道:“没想到竟会在邓侯身边看到江东周郎。”
听到“江东周郎”四字,周瑜神色平静,噙着笑回道:“我也不曾想到士元兄竟蛰居汝南。去岁我与孔明兄对坐弈棋,他还曾提起过士元兄,说你棋艺比他更胜一筹。难得碰上了,回头得空了我们须得手谈一局才是。”
庞统见周瑜眉眼疏淡,仿佛已放下江东诸事,深知周瑜不会与自己交心,便也没再多做试探。
庞统也笑着应道:“也不知孔明兄如今身在何方。当日他随那刘玄德归新野,竟没和我们这些老友话别。”
周瑜并不隐瞒,对庞统说起了诸葛亮他们的去向:“就我所知,他们应当是往建安郡去了,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以孔明兄之才,哪怕那边只有山民可教化,应当也能开拓出不一样的局而来。”
庞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建安郡的方位,立刻知晓诸葛亮这是绝处求生,想去南边博得一线生机。
只是南北语言不通、风俗不同,连气候都大不一样,想要在建安郡安身立命无异于负隅顽抗,等曹操腾出手来估计很快能接收他们的教化成果!
可惜了江东啊。
要是江东没降,据长江之险完全可以发展起来。
放着这样好的天险不守,偏就直接降了,成了有名无实的吴侯,谁听了不会为之叹息?怪只怪周瑜当时久攻江陵不下,江东那些个世家大族开始摇摆不定不说,还有张昭等人在孙权身边一个劲劝降!
要是周瑜没有困守军中、能在旁据理力争,江东肯定不至于降得那么快!
庞统与周瑜两人决口不提未来的打算,只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便各自回了房。
对于周瑜两人私底下的谈话,曹冲一无所知。
随着派出去的人陆续归来,他便决定乘船沿着汝水东下,为自己的屁股放几天假。到了船上,他每日便拉着庞统、周瑜等人聊天下棋,就这么优哉游哉地乘船自汝水入了淮河,直奔芍陂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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