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卢湛,浑身发烧似的滚烫,他丝毫都感觉不到冷,只感觉到热,热到不行了。
脑子里还充斥着满满的“苏炎”,像是有无数个“苏炎”字符,在卢湛脑海里乱窜,这激得他只有一个渴望,要了林真真,占有林真真,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她。
猛地,正闭眼沉浸在美好里的林真真,蓦地睁大了双眼,盛满了痛楚。
卢湛闭着眼,什么都没看到,只一个劲要她。
林真真哭了,哭着挠他双肩。
两人无心它顾时,怎么都没料到,常嬷嬷爬上了假山。还爬在半山腰时,一阵风吹来,带着姑娘颤抖的哭声。
一听,常嬷嬷立马笑了,太子弄上了呢。
可听着,听着,常嬷嬷察觉出不对劲啊,因为隐隐中似乎又传来“太子哥哥,轻些”的哭求声。林灼灼那个死丫头,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呼喊什么“太子哥哥?”
直觉不对劲。
常嬷嬷思忖两下,还是寻着哭声爬了上去,一拐弯,只见太子正抱着一个姑娘,在洞口不远处的石壁上正干着呢。月光有些黯淡,常嬷嬷瞅了好几次,都没瞧出那姑娘到底是不是林灼灼。
直到,那姑娘突然难受得仰起脖子,月光直直打在她面庞上。
常嬷嬷一惊,天呐,这姑娘压根不是什么林灼灼!
竟是苏炎的未婚妻,林真真?
天呐,干错人了,太子给苏炎戴了绿帽子,这可怎么得了?
这一发现,惊得常嬷嬷险些没站稳,双腿都战战兢兢,发起软来。待回过神来,常嬷嬷赶忙溜下假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设宴的金鲤宫。
常嬷嬷回到金鲤宫时,朱皇后正笑着与崇德帝说着什么事呢,一时也无法回禀,常嬷嬷只能干着急。
朱皇后自然是瞧到常嬷嬷回来了。
但远远瞥见常嬷嬷迈进大殿门起,朱皇后心头浮起的念头,便是太子和林灼灼成了,压根没去细瞅常嬷嬷面上神情。
再加上崇德帝今夜与朱皇后多说了几句话吧,朱皇后满眼的笑意,与崇德帝一来一回,竟是舍不得收了话题。
急得常嬷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终于,帝后说完了,常嬷嬷赶忙弯腰凑到朱皇后耳边道:“皇后娘娘,出大事了,也不知怎么搞的,林灼灼不翼而飞。太子殿下在假山里临幸了苏炎的未婚妻,林真真。”
朱皇后面色蓦地一变。
林灼灼不翼而飞?太子临幸错了人?
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怎会出了这般大的变故?
居然被调了包?
等等,方才说临幸的是谁来着?
朱皇后这才想起了关键处,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眼神直直射向常嬷嬷:“你刚刚说,临幸了谁?”
常嬷嬷再次悄声道:“苏炎的未婚妻。”
朱皇后脑袋里轰的一下,当真是晴天来了一道大霹雳啊,炸得她脑子险些不会运转了。
天呐,当朝太子弄了臣子的未婚妻,本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还偏偏是苏炎的未婚妻?
苏炎可不是普通人啊,是崇德帝跟前的大红人啊!
若说今夜这出调包计,不是故意有人算计的,朱皇后都不信了!
思及“有人故意算计”,朱皇后一颗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完了,对方算计了这样一出调包计,肯定不是私下里给太子送一个发泄的女人,这般简单。
是了,夜宴即将散席,紧接着,一众宾客就要走出大殿,四散开来,三三两两自行结伴,自去寻地方赏花灯、猜灯谜。
这一四散开来就不得了啊,绝对会被幕后之人用各种手段,引流到假山去围观。
这明显是要借着宾客众多的大好机会,曝光了太子强占臣子未婚妻的丑事——太子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又强行夺去了天子近臣未婚妻的清白。
这事一旦被围观,后果相当严重啊。
思及此,朱皇后一颗心都隐隐颤抖起来。
“皇后,怎么了?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先头就闹出过两个宫女为了赏赐,打架扯头发的事,崇德帝见朱皇后面色又隐隐不对,忍不住蹙眉问道。
朱皇后见问,手指一颤,但哪里敢老实交代?一辈子隐瞒住崇德帝才好呢。
朱皇后便朝崇德帝笑道:“没什么事,就是下头小宫女笨手笨脚的,又干了点碎碎平安的事。”
崇德帝听了这话,以为打碎了朱皇后平日里宝贝的东西,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见崇德帝糊弄过去了,朱皇后心头一松,只盼着瞒着崇德帝,将太子之事私下里处理了。
只见朱皇后嘱咐常嬷嬷,赶紧带上解药,去给太子解了毒。那样的药,若单靠女人,还不知要解到什么时候呢。
常嬷嬷点点头,若她身上有解药,她早就冲上去给太子服下了,可惜,身上没带。是她失策了。
“你再多带些人,去守着假山,不许旁人再靠近。这里有本宫,本宫自有法子稳住大殿里的宾客,不许他们乱走,以防出去被幕后之人利用,围观了太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朱皇后简略说完应对之策,就催促常嬷嬷赶紧走。
常嬷嬷前脚刚离开,就见朱皇后朝崇德帝笑道:
“皇上,如此干坐着多无趣,不如咱们来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吧。无论男女,全部参加,凡是鼓点落下,手里拿着花的,一律上台去,拿出点真本事来表演助兴。”
崇德帝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行,总是台上那些舞姬表演,看多了,确实无趣。”说着这话,崇德帝视线扫向了下头一帮子大臣。
大臣们:……
不是吧,他们一群大男人,笨手笨脚的,上台去表演?
那岂不是要笑死个人?
崇德帝眯眯眼,看的就是你们出糗时的乐子呀。
大臣们:……
大臣们内心一片哀嚎。
不过他们在哀嚎时,那些个在座的贵女,却全都跃跃欲试了。在帝后前展示才艺,一旦被夸奖了,可是无上的荣耀啊,谈婚论嫁都能觅个更好的夫婿。
贵女们一个个欢喜得不行,感激朱皇后临时给的机会。
见状,朱皇后心下一松,有了这般捧场的姑娘在,一个游戏下来,至少也要有五六个人上台表演,才能过瘾,才能结束了。
如此一来,就能拖住众宾客小半个时辰,太子那边怎么也该完事了。
可朱皇后怎么都没想到,鼓点还没敲起来呢,殿外头突然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小太监,还未跨进殿门,就大声囔囔了起来:
“镇国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宝扇郡主出事了!”
朱皇后心头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宝扇郡主是谁啊?那可是萧盈盈呀。
果真,朱皇后朝崇德帝看过去,就见崇德帝面色很快变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清楚了!”林镇山刚从席位上蹭的一下站起,还未发话问呢,崇德帝已是抢先开了口。
那个小太监手里拎着一只绣花鞋,飞快跑过红地毯,战战兢兢跪到了崇德帝跟前,哭着道: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远远瞧见宝扇郡主,好好儿在那里赏花灯,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掳走了郡主,拖拽间,郡主的绣花鞋掉了。”
崇德帝一惊:“掳去哪了?”
“奴才也不知道,好似往假山那头去了……”小太监努力回忆道。
小太监话音未落,林镇山已是火速离席,飞跑而去。
崇德帝也已经离了席,连斗篷都没穿,大步朝殿外奔去,与其说奔,不如说是跑。三十六岁的崇德帝,面上那个焦灼,丝毫不亚于林镇山这个当丈夫的。
大殿里好些将军,全是跟着林镇山出生入死过的,大嫂出了事,他们哪有袖手旁观的?纷纷火速出击,追着林镇山就去了。
剩下那些个贵妇、姑娘们,也都一个个想看热闹,从众心理很重,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全都往大殿外涌去。
朱皇后双手死死掐住手心,一颗心简直要崩溃了,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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