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想起来,那日上妙胜小境时,她根本没有佩戴这条禁步。
不好,中计了!
“出来吧,殷三娘子。”
明舒含笑的声音从洞外传出。
她站在树影里,身上的裙子沾了泥污,形容有些狼狈,眼神却如洗后的天空一般透亮。
并没让她等太久,山洞里慢慢挪出一个人来。
殷良君那张纯良甜美的脸庞亦从山洞的阴影渐渐出来。
“你诈我?”她脸色如常,没多少害怕,只是举起手中禁步扔在明舒面前道。
从陶以谦悄悄告诉她陆明舒上妙胜小境起,就通通都是一个局。根本没有什么被抓下的证物,一切不过是为了抓住她而布的圈套。她本也不会真的上当,原躲在暗中静观其变。
那日上妙胜小境时穿的衣物鞋袜都已处理了,但是随身饰品……她却忽略了。上妙胜小境本就是临时起意,她压根记不起当日自己身上所佩之物,明舒之局设得又急,她根本没有时间回自己房间回忆查找,遣开丫头匆匆赶到妙胜小境,抄隐蔽小路上山,她就想看看陆明舒能找到什么?
那条禁步,让她失去了冷静。
她一眼认出禁步是她之物,当下脑中便轰地一声全空,并没多想那禁步从何而来,只想着要抢回禁步,及至禁步入手,她方回忆起,那条禁步虽是她的东西,可她已好些时日不曾佩戴了。
“五哥帮你拿到的?”殷良君边问边朝明舒靠近。
明舒没回答。这的确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力,才说动陶以谦悄摸摸搞来了这条殷良君的禁步。
想想陶以谦交给她时的表情,明舒可想笑了。
她也的确笑了,落在殷良君眼中却像嘲弄。
殷良君看了看四周,没人。
“你觉得这个计策很高明?”殷良君又道。
“不算高明,不过对付你,够用就好。”明舒微微笑,俯身去拾那条禁步。
“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殷良君看着她拾起禁步,道,“这禁步我遗失了几日,一番回忆之下,才想起有可能是落在妙胜小境,所以今日来寻。”
“牵强。”明舒道。
“那又如何,再牵强它也是个理由。我要这么说,你照样抓不了我。”殷良君面不改色道。
“没关系,你可以想一万个推脱理由,而我只要一句话。”明舒摩挲着禁步,笑道,“殷三娘子,你我无冤无仇,人人都知我不可能害你,而我又是整件事的受害者,我说凶手是你,凶手就一定会是你,如果他们不信,我还可以编造,杜撰。相信我,我能把当时的情况描述得绘声绘色,让每个人都感同身受!”
“你……你根本什么都没见到,却要捏造事实?”殷良君平静的面上起了裂纹。
“不需要我亲眼见到,当事受害者的话,更加令人信服吧?我站出去,本身就是个证据……假得又如何?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让它变成真的!”明舒仍在笑,说的话却叫人遍体生寒。
“你……”殷良君咬紧了后槽齿,忽然间竟想不出对付她的招术来。
“我什么?你不该如此惊讶才对,这不过是以牙还牙。你在害怕?可这么多年,你的姐姐,就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明舒说着朝她伸手,“走吧,随我去见你的父亲母亲,他们可都在等着你。”
殷良君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片刻后也笑起,慢慢靠近明舒道:“跟你去见父亲?母亲?好呀……我随你去……你去死吧!”
随着一声低喝,她突然间朝明舒扑过去。
明舒人在山沿,背靠山崖而立,这一扑之下若是摔落,可没上次那般幸运能抓住山石保住小命。
惊急之下,明舒站着未动,旁边却有道人影掠来,疾如电光般冲到明舒身边,毫不留情地出手。
“啊——”
发出惊恐尖叫声的不是明舒,还是殷良君。
“没事吧?”陆徜的声音响起。
他一直都藏身在她附近,这才是他今日定要跟着明舒入殷府的原因。
“阿兄,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啊。”明舒看着被陆徜踢开的殷良君咋舌。
殷良君挨了一脚,整个人又撞到山石上,疼得脸色惨白,眼泪直落。
好歹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这也太……
陆徜反问:“对付禽兽还讲怜香惜玉?”
“……”明舒无话可回。
————
怀秀阁外的抱厦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殷立诚、李氏并殷家公子殷皓宇通通都在,正坐在抱厦里焦急得往外望,殷皓宇年轻耐性差,坐了一会就站起走到庭院里,问陶以谦:“五哥,你喊我们到这里,说抓到那日害陆伴读的真凶,人呢?”
陶以谦正站在庭院内朝外张望,闻言头也不转只道:“快了快了,就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已现人影。
他欣喜地一拍大腿:“瞧,说来就来了!”
远远的,明舒与陆徜并几个丫头婆子正簇拥着一人慢慢前来。殷立诚与李氏都从位置上站起,望向远来的这群人。
殷皓宇的目光也在这群人间逡巡了半天,却没看到被五花大绑的人,来的都是熟面孔,没有一个像凶手的,他不免急道:“凶手在哪?”
几人走到庭院中,明舒、陆徜并丫头婆子退到旁边,被簇拥在中间的人便缓缓跪到地上。
“良君?”
“三姐姐?”
殷立诚与李氏从抱厦内走出,殷皓宇也冲到殷良君身边,与满庭站的人一般,均愕然盯着殷良君。
殷良君垂头不语,身上衣裳满是泥污,鬓发散乱。
殷皓宇蹲到她身边,只道:“这是怎么回事?三姐姐,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殷良君只是不语,他便又抬头朝明舒几人道:“你们到底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明舒没有理他,只向殷立诚拱手道:“殷大人,太太,你们要我找的人,我已经替你们找出来了。”
“是……良君推你下山的?到底是何事?为什么……”殷立诚从抱厦里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儿,满面不可置信。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今日我大费周折,并不是纯为找出推我下山的凶手,而是……”明舒看了眼陶以谦,后者冲她点点头,她方继道,“是为了完成当初太太所托之事,给贵府大姑娘伴读,并查出这两年来她性情大变的原因。”
“所以,我儿性情大变,与她有关?”李氏亦随之走出抱厦,盯着殷良君,在难以置信过后,素来慈善的眼眸里迸出怒光。
明舒点头又摇头:“有关,但也不全因为她。”
地上的殷良君此时却抬了头,嗤嗤笑起:“当然不全因为我,如果这罪责非要加在我一人身上,我是主谋,那么这家里上上下下每一个人,就都是推波助澜的帮凶。”
“你在说什么?”殷皓宇望着殷良君,既不可置信又迷惑茫然。
“我来替她解释吧。”明舒说话间朝陶以谦道,“五哥,去把那些人请进来,再把淑君也请过来,可以吗?殷大人。”殷淑君还被关在佛堂,没有殷立诚同意,谁也不能将她放出。
殷立诚点下了头。
陶以谦便离园安排。不多时,殷淑君还没到,但陶以谦找的人,却都鱼贯进了怀秀阁。
全部都是熟稔的面孔,其中有一人,甚至让殷皓宇瞳孔骤缩。
“玉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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