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会是他唯一的妻?
楚妗眼眸霎时瞪大,愣愣地望着他,脑子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知怎么回事,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迷茫,忽然问道:“那那些美人怎么办?”
顾沉宴脸色霎时变了,呼吸一滞,不知道他是该作何神情。
他抬手,屈指弹了一下楚妗的额头,没好气道:“跟我有何关系!”
楚妗吃痛,下意识捂着额头,心里却不知为何,像是住进了一只喜鹊,上窜下跳,好不热闹。
她捂着额头,嘴角翘了翘,另一只手放在微颤的心口,微微愣神。等她回神,就看到顾沉宴已经在十步开外,不紧不慢地往楚怀璟的屋子走去。
楚妗连忙放下手,快步追上去。
“殿下,等等我!”
——
白马寺那场大火之后,定国公府的局势大变。先不说向来宠爱大小姐的大夫人,像是一瞬间对大小姐冷了脸。
甚至一反常态,转而对世子与二小姐关怀备至,只是二小姐多次借口需要向女官学习,将大夫人拒之门外。
世子也是政务繁忙,整日见不到人影,大夫人也是时常无功而返。
老夫人也自白马寺回来,便大病了一场,一月有余都不见好,整日里躺在床上,病疴沉沉,甚至都免了小辈们的晨昏定省。
而向来在府里走动的大小姐,更是把自己锁在院子里,一个多月未曾踏出静心院。
因为当初去了白马寺的丫鬟都是主子面前的心腹,老夫人下了令,关于白马寺中所发生的事情,不能泄露半分。
但是有些心思敏感的丫鬟看出这定国公府的局势,时常私下里猜测,怕是大小姐做了什么事,惹了众人的厌弃,这才失了宠。
“哎哟,你们懂什么,大小姐就算失宠了又如何?人家明日就要嫁入宁王府了,到时候就是世子妃,啧啧啧,身份尊贵,哪里稀罕这点宠爱。”一个有些微胖的丫鬟道。
“说的也是,有世子妃这个身份在,一些宠爱也算不上什么了,真是命好呀,明明身份与我们差不多,硬是能够嫁入皇家……”另一个丫鬟脸上带着嫉妒,不无酸意地说道。
刚开始的那个胖丫鬟诧异不已,问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大小姐身份与你差不多?你莫不是大白天的做梦呢?”
“你没听说吗?大小姐的真实身世?”
“什么身世?”那人追问道。
“哎哟,你竟然不知道?你这可是消息太不灵通了!前些日子我听人说了大小姐的真实身世呢!你知道柳嬷嬷吧?”
“知道啊,大小姐身边的奶娘,话说最近也没有见着她了,当初她在府里借着大小姐的势,可威风了呢!”
“柳嬷嬷好像是被大小姐送到乡下去了,说是以后她出嫁了,就不用她去伺候了。”
“真羡慕,大小姐对她真好。”胖丫鬟艳羡不已。
“你知道为何大小姐对她那么好吗?因为她是她生母,十四年前柳嬷嬷命好啊,赶上了大夫人痛失爱女。大夫人思女心切,大小姐当时便替代了二小姐陪伴在侧,久而久之,大夫人便起了收养的心思,让她成了府里的大小姐。”
“真的假的?”
……
楚妗将玉佩放下,嘴角含笑,很是满意。
楚静姝的身世本就不是秘密,当年柳嬷嬷在府里当差的事情,有许多人知晓,尽管十四年过去了,但是还是有人记得。
如今楚静姝一朝失势,当年的陈年旧事便被人重新提了出来。
虽然他们知道的并不是全部的真相,但是不妨碍他们发挥想象,肆意更改真相。
毕竟,楚静姝当时的身份,严格来说,与他们并无不同,同样是奴仆之女。
最让楚妗感慨的便是邓四与柳嬷嬷,对待楚静姝真的是情深义重。
楚怀璟审问了邓四与柳嬷嬷,但是他们二人死咬这件事是他们主使,并未有人指使。甚至邓四熬不过刑罚,在狱中自尽了。
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谋害太子妃的罪名落在了柳嬷嬷身上,柳嬷嬷被处以极刑。
邓家最后的香火断了,老夫人气急攻心,便是因为这件事病倒了。
而楚静姝,不知是因为待嫁,还是因为身世被人四处传播,她整日里待在她的静心院里,不曾出门。
王清荷许是知晓了真相,明白自己十四年来都被人牵着鼻子走,好些天不吃不喝。对楚妗也有所改观,说不上好,但也会派丫鬟送些东西过来,虽然都被楚妗收入库房中去了。
王清荷有几次邀着她去宴会上,结交些朋友,也都被楚妗拒绝了。
楚妗是真的忙,她也开始准备待嫁了。
礼部前些日子开始走大婚流程,六礼已经过了纳采、问名和纳吉,听说是要赶在太子殿下生辰之前完婚。
楚妗问了杜嬷嬷,得知顾沉宴的生辰在八月份,如今六月,也就是说,她不足两个月便要嫁入东宫了。
楚妗一想到自己就要与另一个人结为夫妻,荣辱与共,而那人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她便心里有些不确信,甚至多次产生了难受的感觉。
“二小姐,您又有些胸闷吗?”杜嬷嬷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盅,担忧问道。
楚妗将手里的绣帕扔开,皱了皱眉,难受的点了点头。
杜嬷嬷将手里的瓷盅放下,温声道:“这是太子殿下昨日送来的清心茶,您喝一些吧,应该有用。”
楚妗蹙眉,摇了摇头,迟疑了一瞬,问道:“嬷嬷,你说我是怎么回事?最近总是身子难受,总觉得胸闷气短,提不起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