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跳,这个动作她看了太多回,自是知晓什么意思。
她仰着小脸,绷着神情道:“今日日子特殊,殿下您忍一忍。”
顾沉宴神色一怔,垂眸看着她,失笑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
呵,还忍一忍?这小姑娘脑子里想些什么?以为他会克制不住自己?
楚妗见顾沉宴的眼里意味深长,似乎责备她耽于美色。
楚妗红了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想到自己好像每次都说不过他,顿时有些气闷。
她咬唇,忽然整个身子压在顾沉宴身上,用手点了点顾沉宴的喉结,吐气如兰,柔若无骨地倚靠在他怀中,甚至故意柔了嗓音,低声问道:“殿下您的小动作我可是一清二楚,您方才真的没有想那种事?”
顾沉宴呼吸一滞,喉结上轻轻压着一根手指,此刻像是燎原之火,将他整个血液都滚烫起来。
他狼狈地握住她的手,退开一步,低声道:“别闹!”
若是放在以前,他说不定会荒唐一番。楚妗生性羞涩,成婚一个多月,只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才露出几分娇媚,如今竟然主动诱惑,实在是千载难逢。
只是他知晓今日她要操办宴会,一整日都不得停歇,自是不忍心闹她,想让她多保存些精神应付宴会。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竟是生生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楚妗看出了顾沉宴的狼狈,颇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骄傲地像是一只孔雀。
顾沉宴不敢再随意乱看,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楚妗面前简直溃不成军。
楚妗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地游走在顾沉宴身旁,替他将太子朝服整理好后,又从柜子上取下朝冠,踮着脚系上了带子。
至此,仪容便整理好了,顾沉宴容貌俊美,换上朝服后更是威仪万千,贵气逼人。
顾沉宴换好衣裳后,脚步匆匆地折身出了内室,楚妗看着他带有逃窜意味的身影,捂着唇笑了笑。
顾沉宴听到了身后悦耳的笑声,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绕过屏风,消失在了屋子里。
殿门被打开,顾沉宴出去后,宫女们这才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一应梳洗的东西。
楚妗听到了宫女的脚步声,下意识收起笑,放下手,端庄的交叠在腹前。
宫女屈膝道:“太子妃,奴婢伺候您更衣。”
楚妗轻轻颔首,宫女立刻上前,动作利落地替她穿上了衣裳。
楚妗瞥了一眼桌上的沙漏,她挑了挑眉,好像到了上朝的时辰了,她摆摆手,阻止了宫女想要替她绾发的动作。
楚妗站起身,脚步略带了一丝急促地走至殿门口,就见顾沉宴背着手,沉静地候在门外。
顾沉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下意识转过身,就见楚妗红衣墨发,眉眼焦灼地立在他身后。
顾沉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便下意识露出一抹笑,他看到她黑亮秀美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显然是匆匆忙忙地出了门,他挑眉问道:“怎么急急忙忙地就出来了?”
晨间的露水落在他身上,带了一丝微润的湿意。
他一直在等她。
楚妗搭在门框上的手指紧了紧,她低声道:“我以为殿下走了。”
尽管楚妗成为太子妃后,成长速度惊人,成为了旁人眼中端雅大方,处事不惊的太子妃,可是这是她第一次承办这么大的宴会,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搞砸了,给顾沉宴丢脸。是以这些日子她压力很大,甚至夜不能寐。
顾沉宴看在眼里,尽管心疼,但他并没有主动提出帮她推拒掉皇后的提议。因为他知晓,这是楚妗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必经的过程,也是她迈向更高位置的必经之路。
他知晓楚妗想要做好太子妃的决心,所以他不想成为她的阻碍,而是尽他最大的能力,给予她支持。
他知晓她紧张害怕,便提议让她同他一同入宫,一路上有人陪着总归会安心一些。
顾沉宴神色平静地望着楚妗,他走上前,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入屋内,他说道:“你没来,我怎会离开?”
楚妗眼睫颤了颤,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随着他的步伐往屋内走。
顾沉把她安置在梳妆台前,让宫女替她绾发。
楚妗坐在凳子上,见顾沉宴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打算,她问道:“殿下,到了您上朝的时辰了,您不去上朝吗?”
顾沉宴随手从首饰匣中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一根步摇,在她发上比划了几下,皱了皱眉,又不满意地扔回了匣子,“你这首饰太少了些,待会儿我陪你去买一些回来。”
楚妗看了一眼自己梳妆台上满满当当地首饰匣,颇有些无语,这些首饰她都戴不过来,还要买?
楚妗觉得顾沉宴实在是挥霍,连忙道:“我的首饰够多了,不用再买了!”
她探身从首饰匣中挑出一根石榴红赤金凤簪,递给身后的宫女,道:“今日我就佩这根簪子吧!”
宫女恭恭敬敬地应是。
这一打岔,楚妗险些忘了顾沉宴还要去上朝的事情,她知晓顾沉宴是要陪着她一起去,便只好催促宫女。
宫女得了令,速度加快许多,不到一柱香便收拾好了。
楚妗害怕耽搁顾沉宴,连忙起身道:“殿下,我们走吧!”
顾沉宴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番楚妗,楚妗第一次以太子妃的身份赴宴,是以今日着太子妃冠服,妆容精致,钗饰华贵,更是高贵不可侵犯。
顾沉宴满意地颔首,拉过楚妗的手往外走去。
东宫外已经摆好了轿辇,为首的太监一见顾沉宴,便急急忙忙地走上前,焦声道:“殿下,这已经到了上朝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