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工程倒有些大,恐怕要费不少人力和财力,更要大家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才行。
可想想这百余年来,楚家庄和黄家庄为了争这条清河不知打了多少架,积了多少仇和怨,更是弄得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一辈辈的只想着保河或改道,也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小妹,你想什么呢?”柳枝见楚寒希听自己说后陷入了沉思中,于是出声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瞎想而已,这事情咱们暂时也帮不上忙,有族老他们呢!”楚寒希回之一笑说道。
柳枝点点头,这才舍得端起碗喝粥,并拿着半块面饼珍惜地吃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天深夜,留在西间和席氏一起睡的楚寒希被外边震天响的喊声给吵醒了。
“大家快起来,黄家庄的人打上门来了!”
“都快拿着家伙出来,让老人和孩子藏好!”
“快起来,都快起来!”
……
敲锣声、惊呼声、狂喊声、狗吠声、孩童的哭声等等就像惊雷似的突然在原本宁静的庄子里炸开,所有人一个激灵惊慌失措地就起来了,拿着锄头、镰刀、木棍就冲出了家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村里要进土匪了。
等到楚寒希和席氏起来走到院中的时候,发现楚寒衣已经拿着一把斧头守在了院门前,大有谁敢进来就灭了谁的无敌气势。
此时,通天的火把将整个楚家庄照得犹如白昼,远处人声鼎沸不绝于耳,很快楚寒希就发现那火光在移动,而且是朝着自家这边的方向。
不等她走到院门口,一大群人就涌到了她面前,为首的是楚有川和一个不认识的老者,而他们身后有两个人抬着一张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借着火光可看出他此时脸色很不好,而这些人身后乌压压的全都是人,有些楚寒希认识,有些不认识。
“三爷爷,黄家庄的人都快把咱庄的人给打死了,你怎么还让希丫头给他们治病,他们是藏着坏心呢,这人都快死了,希丫头哪能看好,他们就想着把人给看死了找咱们算账呢!”人群中,楚庄贤紧挨着族老楚有川一脸急色地说道,似是自己已经看清了黄家庄的邪恶用心。
但楚有三木着一张脸,不看他也不答话,只是盯着楚有川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楚有川出声对楚寒希道:“希姐儿,这是黄家庄黄氏一族的族长,木板上躺着的是他孙子,你出手给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
“丫头,麻烦你了!”楚有川身边的老者薄袍须髯,相貌威严又暗含狠戾,目光炯炯地看向楚寒希。
他便是晖县黄氏一族的族长黄生洪,躺在木板上的是他唯一的孙子黄景治。
“希丫头,你可不能乱出手,这要是治死了人可不是小事,黄家庄的人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咱们庄子的!”楚庄贤见楚寒希听了楚有川的话就要抬脚往外走,赶紧高声冲她喊道。
楚寒希同楚有三的反应一样,没看他也没搭理他,而是走到木板前,先给躺在上面的年轻人诊脉,又出声问道:“他怎么了?”
“他被人一锄头打在头上昏过去了,醒了之后一直吐,喝了药就难受得厉害,现在人快不行了。”黄生洪转过身对楚寒希说道。
关于眼前这相貌出众的少女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说起来这次两个庄子之所以闹成现在这样有些无法收拾,也是有她一部分原因的。
楚寒希掰开黄景治的眼皮仔细地查看一番,又摸了摸他头上受伤的部位,接着又询问他喝的药,而这时有个年轻人直接拎着药渣给了她。
“你们请的大夫要么是个庸医,要么他就是和你们有仇!”楚寒希查完药渣又给了那个年轻人,然后看着黄生洪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来心中就有些怀疑的黄生洪,听到楚寒希这样说,疑心就更大了。
楚寒希掏出了身上的银针,一边借着光给黄景治施针,一边对黄生洪解释道:“他原本只是因为头部受伤有了一些淤血才引起了呕吐症状,只要把头内淤血消散了就可以,擦一些寻常的药酒或者施针清除当即就能好了,但大夫给他开的却是一种大补的药,虚不受补,若不是他年轻,根本撑不到现在。”
“可还有救?”黄生洪原本保持的冷静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这可是他唯一的孙子,黄氏一族可就指着他呢,但是他却差点儿害死自己的孙子。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一时糊涂听信了黄冒财的话,以为有他这个有财有势的人撑腰,就能将清河据为己有,更信了他请来的所谓府城来的名医,结果他的孙子命就要不保了。
“我决定出手救的人,一般阎王爷不收!”楚寒希这次用的依旧是回阳九针之法,而且上次救许博裕是他一直吃错了药,眼前这个也是类似症状,不过他比许博裕要幸运多了,遇见自己够早!
楚寒希捻到第一针的时候,黄景治就睁开眼清醒了,他脑子还是有些昏沉沉的,依旧很想吐。
“不想他出了鬼门关再进去,就把人赶紧抬到屋里去,他脑袋里的淤血不除人是会变傻的。”楚寒希见人已经醒了,便对黄生洪说道,然后转身先抬脚回了自己家,这会儿楚世强不知道醒了没有。
“快抬进去!”黄生洪一声令下,黄家庄的人立即把黄景治抬进了楚老三家,然后他一个冷眼扫到楚庄贤的身上,对着楚有三说道,“一个碍眼的东西都弄不走,你是怎么做族老的,今夜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他,你们姓楚的无能那就交给我们姓黄的。”
说完,黄生洪也进了楚老三家,他身后跟着来的黄家庄的人也都想拥进去,但是被一部分楚家庄的人给拦住了,一时间两村村民都僵持在门口,而楚寒衣守着门,除了楚有川、黄生洪和抬着人进来的两个村民,其他人都被她拦在了门外,那些试图要进来的都被她一脚给踢了出去。
“这楚家庄的丑丫头力气真大,腿都要被她踢断了!”担心自家族长在里面吃亏要进去的黄家庄的人,不少都挨了踢,各个都捂着腿呲牙咧嘴地喊疼。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楚寒衣根本就没使大力,否则他们的腿必断无疑。
最后两个村的人都只好守在外边等着,而且是一左一右相互对峙着,还有人专门听着院里面的动静,一旦有突发状况,他们都做好了再打一场的准备。
外边的气氛有些紧张,但是楚老三家的东间里气氛很微妙,原本屋内有两张单人的木板床,此时一张床上躺着还在昏迷不醒的楚世强,一张床上躺着刚刚苏醒的黄景治。
原本守着楚世强的楚庄田见到楚有川和黄生洪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刚才院外的一切他都听到也都看到了,儿子就是被黄景治给割伤的,而黄景治头上的伤也是他儿子打得,一向老实木纳的楚庄田不知该对黄家庄的人做什么反应了,就有些僵在那里。
“你儿子没事吧?”倒是黄生洪先走到了楚庄田的面前和他说话,又看向了木板床上已经被剃成光头,头上还有明显一道缝合疤痕的楚世强。
“希姐儿说不发热醒了就能好!”楚庄田照实对黄生洪说道,他这个人不善于撒谎。
“那就好,一切就都等孩子醒了再说吧!”黄生洪虽然语气还是有些生硬冷淡,但屋里的人都感到了他的善意,这个令两个村都害怕畏惧的黄族长今夜表现有些异常呀。
楚寒希给黄景治施针排除脑部的淤血,她的针扎进去之后黄景治便没有了那种呕吐的感觉,而且很快就觉得身体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不等楚寒希的针拔出来他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见他睡得安详,黄生洪才卸去了心上最重的那一块石头,见屋内有一个长板凳,这才慢慢走过去坐下,他也是心焦强撑到现在。
“黄族长,你没事吧?”楚有川关心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你也坐吧!”黄生洪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旁边的那半张凳子,楚有川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楚寒希拔了针见他们两个人和谐地坐在一起,于是出声问道:“楚家庄和黄家庄是不是有什么千年的仇、万年的恨,你们至于这样连命都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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