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知县病重(2 / 2)

在晖县一直都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这么多年他见过不少来这里做知县的,但没有一个像彭纪这样处处以百姓为先,任劳任怨又廉洁清明的好官。

他还听梁主簿说,这位新来的彭大人原是京中正四品的大官,因为得罪了人被贬到晖县做了个七品县令,而到了这里之后他日夜为晖县百姓操劳,如今更累得病重,这样一个好官若是没了,他们晖县百姓的好日子就更没指望了。

“张捕头,快把大人背出来让楚姑娘给看看!”梁主簿先让那男童站在自己身边,又掀开了马车帘,张兵跳上去把彭纪从里面背了出来,楚寒希让他把人先背进自家东间,然后洗净双手,去西间拿出了昨天下午楚庄田给她才做好的药箱。

张兵将彭纪小心地放在东间的木板床上,楚寒希拿着药箱进去的时候,就见那男童趴在床边哭喊着:“爹,爹,你醒醒呀爹!”

此时躺在床上的彭纪一动不动,双眼紧闭,没有一丝回应。

“恩哥儿,快起来,让这位楚姑娘给你爹看看!”梁主簿见楚寒希进来赶紧扶起了床边哭泣的彭昊恩,同时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彭纪。

“梁主簿,彭大人是如何得的病?”楚寒希快步走到床边先给彭纪诊脉,顺便问一下病情,她记得初回七柳镇的时候见彭纪身体还是很好的。

梁主簿原名梁兆林,他与彭纪既是上下级关系,也是多年的同窗好友,这一次彭纪遭人陷害被贬译州晖县,他是主动跟来甘愿做他的主簿的。

“这段时日天气干旱酷热,大人事务繁多,早起晚睡,还要出外查探民情,以致于积劳成疾,染上了热病。其实大人平时身体很健壮,自从得病之后整个人都烦躁不安,精神昏昏沉沉的。在镇上找不到什么好大夫,恰好诚源药铺的费掌柜介绍了一位府城来的名医,说是微脉,给开了药方,但是喝完药第二天病情就加重了,大人变得身体僵直的厉害,不但不能走,气息也越来越弱。”梁兆林也是无奈之下听说楚家庄出了位医术厉害之人,他之前也在县衙见过楚寒希本人,而且彭纪对她印象也不错,所以将信将疑之下就送彭纪过来了。

楚寒希在梁兆林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给彭纪诊完了脉,见他此时脸上已经出了一层油汗,气息粗急,再掀开他的腹部查看,发现他皮肤发红,肚子按上去胀得厉害,并且鼻有血涕,两眼白珠全变成了红色,嘴巴肿大得要破了一样,舌强不能卷伸。

“大夫给他用的什么药?”楚寒希又问道。

“那大夫说大人外实内虚之症,给开的是桂、附这类热药!”梁兆林回道。

“怪不得,大人这是吃错了药,药不对症,如果继续吃你说的药方,就会九窍出血,遍体紫黑而亡。他是不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还总是说热,而且大小便也不正常,不上茅厕?”楚寒希问完之后见梁兆林狂点头,又一脸期盼地看着她,这才说道,“大人脉象的确是微弱,皮肤还发红,这是实热内郁,外伤于暑的症状,幸亏他气息还很旺盛,虽然现在病重但还能救治,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楚寒希便开始在彭纪身上下针,之后又写了药方递给了梁兆林,让他照方抓药。

梁兆林接过药方之后看了看,他虽然不懂医,但读书不少一些常识也是知道的,就比如这张药方上有些药用量太多和毒药无异,所以他有些疑虑地看向楚寒希问道:“楚姑娘,你这药方里有一些虎狼之性的药,是不是药量太多了些?”

“有时候病重就要下狠药,轻了不管用,我是大夫,是救人的可不是害人的。”楚寒希对梁兆林解释的时候就见彭纪已经清醒了。

“爹——”彭纪的小儿子彭昊恩赶紧扑了过去喊道。

“我……我想喝……凉水!”彭纪一睁眼就要凉水喝。

这时张兵赶紧对他说道:“大人,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喝凉水。”

“没关系,让他尽管喝吧,回去赶紧煎药让他服下,明天病情应该就会减轻一些,这药喝个四五副应该就能全好了!”楚寒希起身对他们说道。

“楚姑娘,谢谢你了,我们这就带大人回去!”梁兆林又让张兵把彭纪背回了马车,他得赶紧回去抓药让大人服下。

“姐姐,多谢你的救命大恩,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彭昊恩郑重地对着楚寒希行了一礼,然后也快步上了马车,然后张兵又驾着马车赶紧回了七柳镇。

楚寒希可没把彭昊恩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恩情,又什么是报答吗?!况且她治病救人也不是为了让他们报答,只是这几天救的人她没收诊金,之后让他们都给补上才行。

只是令楚寒希没想到的是,自彭纪一行人离开之后,上门找她医病的人就多了起来。

“希姐儿,你大伯父从田里回来就疼的直不起腰,这会儿疼得直打滚,你快给去看看!”送走彭纪,楚寒希正在和家人吃饭,同村的一位大伯娘刘氏满头大汗地跑进了自家。

“嫂子,你让孩子来就行,何必亲自跑这一趟,你身子也不好!”席氏慌忙站起来去扶刘氏,眼前的刘氏五十多岁的年纪,但在族中辈分不高,与席氏算是同辈。

“没事的,我怕小孩子说不清楚,三叔父,求你让希姐儿给孩子爹看看!”刘氏吓坏了,家中能干活的本来就不多,要是自己老头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塌了。

“你这话就见外了,希姐儿,快去吧!”楚老三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而此时楚寒希早已经去房间里拿了药箱,一家人干脆都不吃晚饭了,全都跟着刘氏去了她家。

刘氏的家在村中,是几间破的土墙屋,她大儿子服徭役的时候被砸死了,大儿媳妇受不了苦日子跟人跑了,只留下三个孩子,二儿子在镇上给人打个零工,二儿媳也是个药罐子,膝下也有三个孩子,家里穷得常常揭不开锅。

她家离楚老三家并不是很远,同村的好多人也都听到了响动,一时间大家都聚在了刘氏家中。

楚寒希进屋的时候,就听见一屋子孩子的哭嚎声,然后刘氏的丈夫楚庄生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头的汗直往下淌。

“爷爷,找两个人摁着他不要动,把他的上衣掀开!”楚寒希说着已经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而此时楚老三已经让来看热闹的两个年轻人把楚庄生给摁住,刘氏掀开了他的上衣,楚寒希一针下去,就见原本痛苦不堪的楚庄生就像被人突然按了止疼键,一下子就不疼了,这让外人看得好像刚才他那么疼痛难忍都是装的一样、

“不疼了?!”楚庄生自己都有些怀疑,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疼了,“怎么会这样神奇?希姐儿,你这是用了什么仙术?我竟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了,我还以为我就要疼死过去了呢!”

“大伯父,这哪里是什么仙术,不过是医术罢了,你这是常年劳累所致,这一针只是暂时止疼,明日你要是继续下地干活儿,还是会疼的!”楚寒希说着又从药箱里取出了艾灸条,然后对他和刘氏说道,“要想根治这毛病,从今天开始我会先给你银针过穴,然后再让大伯娘每天给你艾灸,七天便能好了。”

“希姐儿,这艾灸该怎么做?”刘氏简直是喜出望外,楚庄生以前就有腰疼的老毛病,但一直为了这个家咬着牙忍着,今日这是实在忍不住了,差点儿疼的连命都没有了,好在楚寒希医术高,一针下去不疼了,而且七天就能给治好,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接下来楚寒希就告诉刘氏,只要将她手里的艾条点燃,放在楚庄生的腰间熏烤就可以,并当场给她进行了示范,而艾灸一结束,楚庄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希姐儿,没想到你医术竟真的这样高,我自从生完孩子之后也一直有腰疼的毛病,你能给治不?”楚寒希还没从屋里出来,就有同村的几个妇人围住她,而且大多问得都是腰腿疼痛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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