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视频摇晃了一下,昙希的脸消失在画面中。
“昙希?”沈星湛一下子皱起眉,紧盯着越发昏暗的屏幕,紧张起来,“怎么了?”
昙希没说话,但他能听见手机那头传出纷乱的风声和烟花声,渐渐的,和周围绽放的烟火重合,和午夜的钟声重合。
沈星湛心里升起一个让自己瞬间产生惊喜情绪的猜测。
直到半分钟后,混着和自己身边同频的烟花不停绽放的声音,昙希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头里,身后雪花纷飞,一盏橙色的路灯将她笼罩其中,看起来那么熟悉。
她红着眼睛和脸颊,对着手机喊:“开门。”
“什么?”沈星湛反问,确认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昙希的声线微微发哑,带着几分气音,混在电流里,越发慵懒魅惑:“我说,快给我开门,我在你家楼下。”
“你喝多了吧你?”
“我,千,杯,不,醉。”昙希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
沈星湛确定,昙希是彻底喝醉了。
但是看见昙希身后飘扬的落雪和灯光,沈星湛的呼吸还是慢了半拍,要很努力才能抿住上扬的唇角。
他不用确认了。
除夕夜,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昙希在他家楼下。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而且还怪怪的。
沈星湛几步就跑下楼打开门,还随手抓了把雨伞。
昙希,出现在他面前。
真实见到她的刹那,沈星湛还是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
昙希站在门口的路灯下,穿着和视频里一样的驼色大衣,黑色长裤和同色短靴,一只手拿手机,屏幕还亮着光,另一只手捧着一杯未喝完的鸳鸯奶茶。
棕色的发散在额前,碎雪飘落到她的肩头,一双澄澈双眸流转着潋滟的水光,温柔明亮。
她的确喝了酒,站都快站不住了,脸颊泛红,红唇半张半阖,唇角勾起惑人的弧度。
沈星湛呼吸一窒,漆黑的眸色幽幽,像是虎视眈眈的兽,盯紧了垂涎已久,慢慢走入自己攻击圈的小羊。
昙希看着他,笑容越发糅杂着媚意,一字一顿的说:
“沈星湛,新年快乐。”
这是她亲口,面对面的对他说的新年快乐。
这是她用最清晰的口齿,新年说出的第一句话,给了沈星湛。
几个小时前,昙希还在嘲笑贺渝没事干,做出给人在海市的唐忆放烟花拼名字这种无聊直男浪漫行为。
现在,她在除夕夜,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跑到了沈星湛家楼下。
脑子热得只剩下四个字:
多浪漫啊。
她要是沈哥,一定感动哭了。
昙希残存的理智和意识在鄙视现在的自己,因为她到了之后,没看住了好多年的故居,反而在沈星湛家门口徘徊踌躇,直到快零点,才不由自主给他打了个电话。
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沈星湛不是说喜欢她吗?
虽然,他的喜欢看起来只是入戏太深,但是自己人都来了,他应该很高兴吧。
她就想看见沈星湛笑的样子。
昙希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二点零二分了。
“哎,我慢了几步我还以为从公交车站牌到你家这边,十秒钟就能赶到——”
她没说完,就被沈星湛抱到了怀里。
奶茶脱手,掉到地上,歪歪斜斜的滚了两圈,沾上一层雪水。
高大的男人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浑身都染着暖意,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撑着一柄深蓝色的打伞,遮挡了外面的风雪。
“哎沈老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感不感动?”
昙希把头埋到他的怀里,她醉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手指揪着他的衣服一角,语气得意。
也不知道在瀚园喝那几瓶果酒到底是几度的,后劲,上头。
否则,她怎么会做跑来找沈星湛,就为了亲口对他说一句新年快乐这么蠢的事?
沈星湛抱着她越发紧密,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惊喜,不意外,不感动。”
别扭到极点的语气,配合着有些僵硬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掌。
昙希偷笑,沈星湛承认他惊喜意外又感动,实在太不容易了。
她感觉一道清冷又温润的气息靠近,驱散她身上的寒意,并且,比刚刚喝的奶茶更加温暖炙热。
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覆到她柔软的发丝上,撩起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缱眷。
不需要看见沈星湛笑,因为如果现在看见他笑的话,昙希知道,自己一定会疯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星湛才问出一连串问题:“你怎么来了?不是回燕京了吗?不是喝酒了吗?不是在瀚园,还和昙晟他们拍照了吗。”
明明八点钟的时候,昙希的朋友圈还更新了昙家一家人的合照。
昙希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为了昙锦回海市,只是昙锦不在,她漫无目的闲逛一会儿后想回自己原来的家看看,然后脑子一热忽然想见沈星湛。
就是那一刻,她迫切的想见到他,想见他笑的样子,想听到他的声音,一秒钟也没办法忍受。
“还不是因为本经纪人春节期间体恤员工身心健康,特意走亲访友来你家关心你一下,怎么,不欢迎?”昙希说道。
娇蛮任性的语气,但因为醉了酒,所以听起来不但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整个人都软糯了起来。
沈星湛终于放开她,面对这样的昙希,声音不由自主放缓了两分:“那你怎么不去南省?”
“去南省干嘛?”
“易凝家在南省,你怎么不去关心她的身心健康?”
昙希笔直笔直的站在他面前,吸了吸鼻子,缓声道:“当然是因为,你更”更龟毛,得哄。
gu90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