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裤子脱了。”黄河远忍辱负重地下了床,把老爹哄他的语气学了个九成九,“我帮你把带子穿回去,行了吧。不哭了,没事,我也不怪你,我不痛。”
白云间:“……”脱裤子倒是不必。大少爷实在是善良过头了。
“你脱吧。”黄河远捂住眼睛,“反正就我们两个人,你别说出去,谁也不知道。”
白云间沉默片刻,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陌生的酒店房间,床上散落着两截粗大的黄瓜,床边站着两个男生,一个叫黄河远,一个叫白云间。白云间衣衫不整,他还拽着白云间的裤腰带。
黄河远终于反应了过来,手里的裤腰带仿佛变成了一条细蛇,他几乎惊恐地甩开带子,两只手都捂上了眼睛。
“我是直男。”黄河远闭着眼睛强作镇定,“你也不是女孩子,还长得那么安全。脱吧,我扛得住。”
白云间:“……”我扛不住。
黄河远听见白云间在走动,还有门“磕哒”一声被扣上的声音。
他走了?
黄河远睁开眼睛,隐约看见厕所里有一个人影。
这个酒店的厕所装的是毛玻璃,只能隐约看见白云间的身体轮廓。
白云间在弯腰脱裤子。
腰挺细的,难怪没有腰带裤子就穿不住。
腿也挺长,上次在澡堂看见白云间好像没有腿毛,真奇怪……
黄河远摸了摸自己的腿,忽然反应过来——啊啊啊白云间有没有腿毛关我屁事!
黄河远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想百度一下“如何把运动裤腰绳穿进去”,刚在搜索栏打完字,qq电话响了。
是顾海宇。
正如昨天顾海宇说的那样,他来找他出去玩了。
其实,黄河远并没有特别讨厌顾海宇,但他一想到他老爸其实是在利用他和顾海宇妈妈打关系,他就无法坦然和顾海宇相处了。
黄河远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还是接了电话。
“黄桑,下来。”顾海宇说。
“顾海宇,”黄河远清了清嗓子,“我们当不成朋友。我直说了吧,我只是我爸和你家建立利益关系的一环,先不说我们没有友谊,哪怕有,也不纯粹,是混合物。”
顾海宇:“……”
黄河远:“混合物就是由两种或两种以上混合起来的物质。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们的友情,从一开始就是脏的。”
顾海宇沉默良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黄桑,你怎么会那么纯?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滚!”黄河远骂了一声,“反正,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来嘛。”顾海宇笑,“我没什么朋友,可怜可怜我?”
黄河远:“……放屁。”
“真的,我之前都在少林寺念经呢。”顾海宇半真半假地笑,“我今天想去打架,都找不到人帮我。”
黄河远摸了摸刺痛的嘴唇,认清了自己武力值不高的冰冷现实,很有逼数地说:“那更别找我,我不打架。我承受不起破相的风险。”
“也没指望你,在一边看着就行。”顾海宇说,“我打人容易昏头,你只需要阻止我,别把人打出毛病就好了。”
“……哈?”黄河远挠了挠头发,“我不在家。不对,你为什么要打架?”
“见面说吧。”顾海宇语气依然带笑,但要是仔细分析,就能品出一丝阴沉的味道,“我就在洛嘉酒店大厅。你快点。”
黄河远悚然,他在洛嘉酒店这件事,连他爸都不知道,顾海宇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算出来的。”顾海宇神神秘秘地说。
“我不信。”黄河远皱眉,“你又不修仙,哪有这么准。你丫的不会在我身上装gps了吧?”
顾海宇确实是靠实力算出来的。他早上去找黄河远,扑了个空,黄他爸告诉他黄河远往黄泥塘的方向走了。黄泥塘只有一家星级酒店,就是洛嘉。按照黄大少爷的性格,自然会挑最好的酒店住。恰好他家有洛嘉酒店的股份,托人查一下入住信息就行了。不过,他不能把推理过程告诉黄河远,得维持自己的神秘感。
“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是怎么算出来的。”顾海宇挂了电话。
黄河远没什么好收拾的,环视一圈,唯一要收拾的就是厕所里的白云间。
“喂……”黄河远喊了一声,“你穿进去了吗?”
过了几秒,厕所的毛玻璃被拉开,白云间跨了出来。
他在厕所里整理了一番,厚重的刘海整整齐齐地归了位,盖在额头,仿佛可以防弹,白色毛衣和运动裤也一丝不苟地穿好了。
他又土回来了。
黄河远皱了皱脸,“那什么……我刚刚把8.8块钱扫给你了,上次感冒药的钱也一起转了。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你别哭了,知道吗?”
听着大少爷奶里奶气的纯良之语,白云间都有点不好意思演他了,淡淡道:“我没哭,我装的。”
黄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