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宇摘下鸭舌帽,往监控摄像头上一扣,拍着?白云间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白云间:“……”
黄河远家到处都是监控,家门口有一个,大门口还有一个。他见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被顾海宇的?帽子挡住,哼了一声,将画面切到了大门。
等了十几分钟,大门的?摄像头才拍到两人的?身影。
黄河远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严格来说,那不是两个人的?身影,因为白云间不是正常地走出去的?,而是被顾海宇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出去的?,顾海宇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白云间的?脸埋在顾海宇怀里,长外套像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看起来娇软无力,羞涩难当。
五雷轰顶!
惊世?骇俗!
刚才那十多分钟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俩在背着?他偷偷搞基?!
黄河远懵逼地并拢食指和中指,搭在太?阳穴上,原地转了几圈,回忆起更多细节。
顾海宇喜欢摸白云间大腿,喜欢搭他肩膀,顾海宇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那不就是对男人感兴趣吗?再说回白云间,他喜欢穿女?装,gay里gay气。虽然黄河远平时没觉得他们多腻歪,但他俩同一个寝室,晚上偷偷腻歪的?话,他也不知道啊。
黄河远恍恍惚惚地坐上沙发,心乱如麻,脑子嗡嗡响,想问顾海宇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又怕求锤得锤,以后?再也不能直视顾海宇和白云间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搞基,得分类讨论?。黄河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是白云间喝醉了,要和顾海宇贴贴呢?
这么?想心里也没舒服到哪里去,白云间这个骚东西怎么?和谁都贴贴啊……黄河远躺倒在沙发上,翘起两条长腿噔噔噔地跺地板。这时,手边突然响起一阵音量极强的?摇滚乐,吓得黄河远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会是顾海宇或者白云间吗?黄河远拿起手机一看,大失所望——哦,是外卖。
黄河远戴上墨镜,委屈巴巴地开门拿外卖,外卖小哥临走前看了门口的?纸箱好几眼,“这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黄河远猜测从外包装上猜测,“手办吧。”
有钱人的?手办也比普通人的?手办大好几倍啊。外卖小哥羡慕地点头,“很贵吧,放外面小心被偷了。”
这种大小的?手办至少上万,黄河远想想也是这个理,虽然他精神?受到了冲击,但手办不能受苦受冻。当了那么?多年?宅男,他搬手办很有一套,从屋子里拿了专门的?手推车,吭哧吭哧地把纸箱扶到推车上,咕噜噜地推进客厅。
黄河远家的?客厅很大,然而任何?一个来他家做客的?人都会被其装修迷惑到。液晶电视的?左边摆着?真人等高钢铁侠,右边摆着?的?却是挽着?青龙偃月刀的?红脸大关公。前头挂着?一长卷万里长城工笔画,侧面却是一副星辰十字军的?十字绣。很显然,一半是老黄的?品味,一半是小黄的?品味,父子俩审美互斗多年?,谁也不服谁,于是这客厅就变成了这样?。
黄河远绕着?纸箱转了一圈,发现箱子顶上破了几个洞,胶带也歪歪扭扭的?。
“怎么?运的?啊,这么?暴力……”黄河远拿着?小刀划开胶带,“手办不会受损吧……”
像打开窗户一样?掀开纸箱摇盖,里面是水晶棺般的?亚力克盒,一双包裹在黑丝渔网袜里的?长腿映入眼帘,再往上是灰色百褶裙,平坦的?小腹以及平坦的?……胸?卧槽,这什么?!?怎么?胸口还有起伏!
黄河远没来得及看脸,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撑着?地板连连后?退,纸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亚力克盒推开,两只兔耳支棱了出来。
“卧槽,卧槽……”黄河远瞪着?纸箱,终于,他幻想了十几年?的?场景出现了,手办成精来给?他当老婆了!!!以他的?多年?经验来看,是穿着?兔女?郎装的?麻衣学姐!
一条白如玉藕却肌肉匀称的?手臂伸出来,搭在纸箱边缘,兔耳像发芽的?幼苗缓缓往上,露出一张泛着?红晕的?脸。
黄河远:“………………”这张脸黄河远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男装是条大咸鱼,女?装是个狐狸精——白云间!!!
白云间冲着?黄河远微微一笑,嗓音清冽,“别怕,是我。”
黄河远在短短十几秒内经历了大恐大喜大失所望,心跳飞快,耳鸣阵阵,他瘫在地上吼都吼不出来,只飘飘忽忽地说了一句,“就是因为是你,才可怕啊……”
他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白云间玩了一出“特洛伊木马”战术,真正的?手办穿着?他衣服被顾海宇抱出去了,而他则装成手办的?样?子,混进了他家里。
“好玩吗?”黄河远怒极反笑,“白云间,耍我好玩吗?”
“不好玩,差点憋死了。”白云间老老实实地说。
要是没有外卖小哥的?提醒,白云间说不定?真的?会憋死在里面,黄河远不由?后?怕,骂道:“你有病啊?!所以你躲进去干什么?!”
“我想见你一面,当面和你说。”白云间从盒子里跨出来,理了理裙子,认真道:“黄河远,生日快乐。”
“……我快乐得起来吗?!你们这些混蛋!”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黄河远眼里涌出来,他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向白云间,“我再也不和你好了,白云间,我要和你绝交!”
白云间接住抱枕,僵硬地站着?,不明白黄河远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
“为什么??”白云间疑惑地问。
“因为你不回我消息!!!”黄河远吼,“我要惹你不高兴了你直说啊,你一直不理我算什么?事儿啊?!”
“我不知道你会一直发,”白云间低声说,“我把手机锁保险箱里了,几个小时前才拿出来。”
“放屁!”黄河远擦干眼泪,“八天了!谁能离开手机生活八天!”
“我能。”白云间说,“我最高记录是一个月。”
黄河远:“……”
白云间慢慢走过去,单膝跪在黄河远面前,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不回你消息……能不绝交吗?”
黄河远吸了吸鼻涕,白云间拿过茶几上的?面巾纸,上供似的?呈给?黄河远,“远哥,我错了。”
“不要脸,比我还大一岁,整天哥啊哥的?叫……”黄河远抽了两张纸,擤鼻涕擤出了发动机的?声音。
擤完鼻涕,黄河远依然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凝神?一听,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不好,我爸回来了,你快走!”
“为什么?要走?”白云间歪头问。
“你疯啦,穿成这样?我看看就算了,让我爸看见他要怎么?想?”
白云间:“……但是我也不能这么?出去,外面很冷。”
黄河远看着?白云间的?渔网袜和露肩小皮衣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