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荒唐一梦(1 / 2)

锦衣夜行 月关 1698 字 2023-08-24

锦衣夜行 !

“胡说八道,什么屁股开花……”

小樱被他的话弄得羞窘不已,可眼下这混乱场面,实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夏浔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背后,挡在她身前,摇摇欲坠地站定,口齿不清却大义凛然地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行刺大臣,不知这是杀头之罪吗?来人呐,随我擒拿刺客,一个都不可放过!”

说罢闪身就要冲上前去,小樱一把将他拉住,急道:“你都喝醉了,怎么能……”

刚刚说到这儿,“嗵”地一声,舱口有三个侍卫倒飞进来,重重地砸在舱板上,随即七八个黑巾蒙面、一身玄衣的刺客,手持弯刀阔剑、短矛铁槌等各式怪模怪样的武器,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夏浔一见,立即改口道:“侍卫,拦住他们!保护孟大人,我们走!”说罢转身就逃。

小樱本来是要扯住他,不叫这醉鬼冲出去拼命的,不想他胡吹大气,一见刺客人多返身便逃,自己现在反被他扯住,立足不稳地逃命,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此时,画舫上已乱作一团,到处都有刺客,到处都有厮杀,摩罗的武士、夏浔的侍卫、礼部的士卒,与突兀登船的杀手混战作一团。歌女舞姬充份展示了她们嘹亮优美的声音,尖叫声此起彼伏。下人仆役、膳房的厨师、掌船的水手都只是挣口饭吃,犯不着为了人家拼命,只顾到处寻找着藏身之处。

船上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声、唏哩哗啦的器皿破碎声,有的地方碰倒了火烛,已经烧起火来。

小樱被夏浔拉着手,在一个个船舱间狼狈逃窜,后边两名贴身侍卫紧握刀剑,严密保护着。又跑一阵,小樱只觉心跳气短,两腿发软,脚下不觉慢起来,娇喘吁吁地道:“我……我跑不动了。奇怪,才跑一阵,怎么就体力不支了?”

夏浔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么,刺客在酒水茶水中下了毒。”

小樱惊道:“什么毒?”

夏浔两腿发软的样子:“应该是软骨乏力的药物,我……我也浑身无力……”

这时“轰”地一声,一扇门板被踹飞了,里边冲出两个黑衣蒙面人来,一见夏浔和小樱,挥刀就上,夏浔身边两个侍卫闪身迎上去,双方铿铿锵锵地战在一起,兵器交击,崩出一串串火花。

小樱这时觉得手脚愈发无力了,倒是夏浔体力足,还能支撑得住,一把挟住她的腰肢,拖着她便逃,同时发狠道:“若非我也中了毒,周身无力,定要把他们一一擒住,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言犹未了,前方火苗乱窜、浓烟滚滚,隐约可见几个帖木儿帝国的武士正在火光后与黑衣刺客捉对儿厮杀,夏浔身形一转,拖着小樱又逃向一间舱室。房间不大,布置倒还雅致,壁角一张卧榻,临窗一张桌子。夏浔无暇多看,伸手推开窗子向外一望,大喜道:“下边就是湖水,快跳下去,一入了水,便追不到咱们了。”

小樱探头一望,恐惧地道:“我……我不会水……”

夏浔道:“无妨,我水性极好,快些,快些!”

小樱没法儿,又被夏浔连连催促,只得战战兢兢地爬上桌子,探头往外一看,船上火光映着下面湖水,金蛇乱舞。小樱胆子本来极大,可是人对陌生事物的恐惧乃是一种本能,倒未必是因为怕死这才恐惧,一瞧那湖水不比白天看得清晰,心中更加害怕。

夏浔在后边一迭声地催促:“快跳,快跳,有我在,断不会淹着你的。”

小樱无奈,只好往外钻,可那窗子是内平开的一扇窗,就是《水浒传》里小潘同学在楼上开窗,要拿竹杆儿撑着的那种样式的窗户,向外一推,展开的幅度并不大,小樱因为紧张,身体又有些僵硬,竟尔卡在那里。她爬不出去,身子半悬在船舷外,眼看着几丈之下一片湖水荡漾,心中更加害怕,只是叫:“我动不了啦!”

夏浔一瞧她被卡在那儿的模样,不禁好笑:“你低一点儿,腰塌下去,别弓着背啊,身子放软!”

小樱只是“哦哦”着答应,双手死死抓住船舷,身子绷得紧紧的,死活就是不动。

这时药性上来,小樱渐渐抓不住了,不禁带着哭音儿哀求:“我动不了,我没力气了。”

夏浔没好气地道:“你屁股太大……不是,是翘得太高,卡住啦!你动一动!你矮一点成不成?”

小樱哪里敢动,就在这时,一个黑巾蒙面的刺客举着一柄血淋淋的弯刀从舱口狂奔而过,眼角梢见舱中情形,已经冲过去的身形突然又转了回来,一瞧夏浔模样与孙头领秘示给他们的画像上的那个目标一模一样,不由大喜若狂。

他们来时接到严命:只管厮杀,不发一语。可是这时喜极,竟脱口说道:“找到正主了!”说着便挥刀如风,向夏浔当头劈来。

夏浔站在那儿本来一副东倒西歪、力尽不支的样子,这时突然身形一正,腰肢一扭,一个侧踢,左腿就像一条鞭子似的狠狠抽出去,却像一根棍子似的点在那个刺客的胸口。

这一脚又疾又很,时机堪堪选在那刺客扬刀、下劈,力已用尽的刹那,可速度却比对方快了一倍不止,那刺客想要撤招闪避都来不及。

夏浔这一脚正点在他的心口,那刺客啊地一声惨叫,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舱壁上,把舱壁都撞裂了。他软软地滑到地上,蒙面巾下鲜血从上下两端蔓延出来,糊住了口鼻,眼见是不活了。

可他被踹得身形如弓,倒飞出去时,手中刀虽然力竭,却也落下,夏浔明明可以闪开,居然未动,只是一吸气、一缩腹,任由那刀在自己胸口划出长长一道刀痕,连衣袍都一股脑儿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