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韩恕连忙摇头,黑眸紧凝着她时带着几分无措,又有惊喜和不安,“你愿意嫁我?”
“我不愿意你就肯放手?”
“不放!”
韩恕一把抓着她的手,捏的极紧,原本无措的眼中横生戾气。
“所以你又不肯放手,还偷偷摸摸诓着阿颉赐婚,要不是这次意外,恐怕回京之后圣旨下来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谢于归抬眼看着他,“你的性子我知道,打定主意就绝不回头,李雁初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安稳生活,我不想毁了,也不愿意让谢家替我受过。”
她将话说的直白,而韩恕脸上瞬间苍白,“你怕我拿谢家威胁你?”
谢于归却没退让:“那你会吗?”
韩恕沉眼看她,他会…
不仅是谢家,还有李颉,还有所有她的软肋,他就是这么卑鄙。
谢于归见他眼中布满暗色,她伸手抚了抚他眼睛:“你瞧,你这双眼睛就写满了你的心思,阿宸,我不想跟你为敌,也不想你伤害我在意的人,包括你自己。”
“我不骗你,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的那么深,我心中有你,却还不到非你不可,如果你介意,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
“我不!”
韩恕听着谢于归的话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突然伸手抱着她时听不到她说的其他,只听到那句她心里有他。
他的惶恐不安,他的无措惊慌,都被那一句喜欢安抚下来。
“我不想变回以前,这样就好。”
他抱着她时候满心欢喜,若她说她喜欢他胜过一切他反而不信,现在这样就很好,好的让他惊喜。
她是喜欢他的,心里也有他。
哪怕还有李颉,还有其他,可至少他从不是一厢情愿。
韩恕抱着她时,眼睛在笑,嘴角在笑,多年夙愿得偿只觉得怎样都好,而谢于归身子僵硬了片刻,感觉到他的欢喜也忍不住软了眉眼,伸手回抱着他。
这样,就好。
昭帝不过是被撵回去看了会折子,等到晚膳凑过来和谢于归他们一起用膳的时候,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韩恕已经能够起身,苍白着脸被扶着坐到桌前时,那眼睛就黏着自家阿姐,而阿姐更过分,她仔细剔了鱼骨将肉放在韩恕的碗中,还专程盛了鸽子汤放在他跟前。
“小心烫,先吃鱼。”
“好。”
昭帝眼皮子直跳,重重咳了一声。
对面两人同时看他,谢于归疑惑:“怎么了?”
昭帝将碗递过去,眼睛落在那鸽子汤上,谢于归心有所悟直接将汤勺给了他。
昭帝僵住,谢于归挑眉:“不是要喝汤?”
昭帝手里拿着汤勺时心里酸成一团,凭什么给韩恕盛汤就不给他盛,韩恕是手断了?他满是酸味儿的将汤勺一扔,落进盅里溅出水迹,韩恕没避开手上落了几滴。
谢于归拿着帕子盖在他手上,瞪了对面昭帝一眼:“你又耍什么脾气,越活越小了是不是,连吃饭的规矩都不懂了?”
回头看着韩恕,见那汤没落到他伤口上才松了口气。
韩恕拿着帕子擦手说道:“我没事,你别骂他,我没烫着。”
昭帝顿时大气,他总觉得韩恕这王八蛋无时无刻的都在阿姐面前给他上眼药,又不是小姑娘家,皮糙肉厚的哪那么容易烫着,他委屈的垂下眼。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没拿……
昭帝跟受了委屈的大狗似的,拿了汤勺自己去盛,伸手时却突然嘶了一声。
谢于归瞬间看他:“怎么了?”
昭帝摇头:“没什……脚下却朝着冯唤狠狠碾了一脚。
冯唤原本站在一旁布菜,被踩得眉毛都险些跳起来,见昭帝目光扫过来时一副他要是不会说话回头就打死喂狗的架势,连忙上前扶着昭帝说道,
“陛下,您伤口又疼了?”
谢于归顿时提起心来:“什么伤口,陈太医不是说你伤势不要紧?”
昭帝像是吃疼的微歪着肩膀:“是不是要紧,阿姐别担心。”
“怎么不要紧,您后肩上那一刀险些见了骨头。”
虽然离骨头还有些远,可好歹是真有伤,他也不算说谎。
冯唤睁着眼睛说瞎话,满目焦急,“陈太医都说了,您这伤虽不致命可也要好生养着,不然会留下病根影响您手上灵活,先前上药时还流了好多血,您怎么就不听太医叮嘱……”
“行了别说了,朕都说没事了,谁要你多嘴!”昭帝佯怒瞪了冯唤一眼,“阿姐你别听他的,我没事。”
“还说没事,没事怎么会疼?”
谢于归快步走到昭帝跟前,见他垂着胳膊疼的难受,扭头就道,“冯唤,去叫陈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