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说道:“王爷这几天一直都在养伤,陛下劝着太后娘娘等王爷去提亲之后再赐婚,说是不能让王爷得这婚事得的太容易了,太后就急呀,她总问奴婢王爷什么时候才去呢,连提亲都不积极……”
谢于归失笑:“是我让他先将伤势养好,不过这么多天了,应该也快了。”
也不知道韩恕这几天在准备什么,除了让青麟给她递递小纸条,愣是忍着几天没去找她,只说让她等他上门求亲,这一晃眼从皇陵回来都七、八天了也没见影信。
谢于归惦记着宫外的事情,对着魏嬷嬷道:“天色不早,我该出宫了。”
“阿嬷记得提醒母后吃药,让她好好保重身子,我一有时间就入宫来看她。”
魏嬷嬷虽然想要谢于归多留几日,却也知道她如今的身份跟以往不同,住久了难免会招人猜测,她点点头道:“那奴婢送您出去。”
谢于归离开寿安宫后也没再去见昭帝,只寻了宫人去禀告了一声就领着青麟出宫,没想到没走多远就撞上了一个宫人。
那宫人瞧见谢于归就连忙行礼:“锦思见过永安公主。”
谢于归嗯了声,点点头就想离开,没想那锦思却是起身一挡,“公主且慢,我家娘娘想请公主过去叙话。”
娘娘?
谢于归挑眉。
她进宫这几天,除了见过太后和昭帝之外,也就在最初那天见过皇后和后宫几个妃子,后来几天她留在寿安宫也只有她们去请安的时候打过照面。
昭帝待她亲近,也不是没有后妃想要与她说话交好,只是谢于归不想掺合昭帝后宫的事情,直接推拒了几次,又有太后和昭帝直接下旨不许人打扰,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来出宫的路上堵她。
“你家娘娘是?”
“我家娘娘是翁贤妃。”
锦思态度十分恭谨,“公主这几日陪着太后娘娘,我家娘娘也不敢多打扰,只是娘娘听闻公主之事许久,早就想要与公主说说话。”
“我家娘娘知道公主今日出宫,特地在玉溪宫里设了小宴想要请公主过去坐坐,还请公主赏面。”
翁贤妃这几天的确除了请安,从来没找过她,而且这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于归也好奇翁贤妃找她做什么,便说道:“贤妃娘娘盛情,我自然不好拒绝。”
锦思闻言顿时露出笑来:“公主这边请。”
玉溪宫在御花园南侧,离寿安宫有些距离,跟寿安宫的清静不同,这边不仅花团锦簇的,辟了一方小院子种着鲜花,还搭了个戏台子。
那戏台上摆着锣鼓,瞧着像是偶尔会用的,而正殿门前的横梁柱下还养着一只格外好看的五彩鹦鹉。
谢于归以前虽然住在宫里很长一段时间,却是没来过玉溪宫的,她一直住在自己殿内,很少跟后妃走动,平日里也大多都是这些后妃去看她。
后来搬出宫住进长公主府,再进宫时就只去寿安宫坐坐,不然就是去御书房见昭帝。
“永安公主来了,快,还不请公主进来。”
翁贤妃早早就在殿内等着,瞧见锦思将人领回来连忙就上前,“本宫这还担心锦思这丫头请不来你这贵客呢,快进来。”
“永安见过贤妃娘娘。”
谢于归行了个半礼。
翁贤妃连忙扶着她起身:“快别跟本宫行礼了,过来坐。”
谢于归见她热情也没客气,让青麟留在殿外后,就顺势被翁贤妃拉着坐在桌前,她之前还以为那宫女说的是托词,没想到翁贤妃还真准备了一桌子酒菜。
那桌上的菜色瞧着精致诱人,一旁的暖盅上连酒也温好了。
谢于归见她招呼她入座之后,就想要斟酒,她伸手一拒:“我之前受伤还没好全,太医说不能饮酒。”
“今日我本该出宫却被贤妃娘娘唤来玉溪宫,不知贤妃娘娘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翁贤妃原还想跟她说说话缓和缓和关系,再提正事,却没想到她单刀直入。
她手里提着的酒壶僵了下,连忙放在一旁:“倒是本宫的错,都忘记你之前救陛下时受了伤不宜饮酒,你伤势如何了,可还要紧?”
谢于归说道:“还好,太医说再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翁贤妃说道:“那就好。”
见谢于归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说话,翁贤妃有些不太适应这么直接,却也还是说道:
“其实本宫今天找你过来,一是为着替我那侄女儿跟你道个歉,清宁那孩子往日瞧着乖巧,没想到暗地里居然是那般性子,连本宫这个姑姑都被她蒙在鼓里。”
“本宫一直知道她心高气傲,却没想到她居然暗中跟顾家人有所往来,还干出那种混账事情,若早知道的话本宫说什么也会好好教训她,也不至于让她胡作非为让得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谢于归听着翁贤妃的话,对她说的这些倒是信的。
她也算是认识翁贤妃好些年了,这人虽然有时候瞧着张扬蠢笨了些,可实际上能在最混乱的那几年里,在她弟弟那跟搅合了塘鲺的鱼塘子一样的后宫中活下来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真蠢笨的。
翁贤妃将她自己跟翁家分的很清楚,她会借势,也会在不损伤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提携翁家,可如果翁家的事情跟她自己有所冲突,和昭帝有所分歧时,她毫不犹豫会选择自己甚至投向昭帝。
这也是昭帝为什么不喜翁家,却能宠着她的原因。
翁贤妃这人要说多聪明算不上,可她却极为识时务,也爱惜名声。
翁清宁干的那事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一旦被揭穿不仅她自己会声名狼藉,连带着整个翁家女眷不管出嫁的还是没出嫁的声誉都会被她牵累,更何况她还撺掇着顾延谋害兰家嫡子跟宣王府小王爷。
翁贤妃虽然无子,可她是盼着有个孩子,甚至还想着要有将来的。
她要是早知道这些的话,哪还能跟翁清宁有什么姑侄情谊,还想尽办法让她在昭帝和太后面前露脸,就不怕因着那张脸给自己惹来灾祸。
谢于归说道:“贤妃娘娘言重了。”
“翁清宁是翁清宁,娘娘是娘娘,她的事情跟您无关,况且此事已经过去这么久,她和相思伯也如愿以偿恩爱缠绵,我也没觉得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