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半个时辰前,说太医原本都以为陛下没救了,可谁知道陛下突然就醒了,而且瞧着体内的毒也像是解了。”
翁继新闻言脸色微白,而在场其他人也都是满心后怕。
昭帝居然醒了。
还好他们没有乱来,也还好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否则这要是一脑袋撞上去非得撞的头破血流不可。
顾延在旁松了口气,还好他劝住了,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
昭帝醒来的十分突然,就跟他昏迷一样,就在太医都觉得束手无策只能等死时,他就那么突然的睁开了眼。
太医围着他团团转了许久,才到了屏风之外太后跟前。
“陈太医,陛下怎么样了?”
太后本就生着病,先前因为谢于归的事情病情好转,后来得知谢于归和韩恕谋逆时,就连魏嬷嬷都怕她扛不住,可谁想到她居然扛了下来不说,还在昭帝昏迷这段时间一直守着宫中。
陈太医回道:“回太后娘娘,微臣方才已经替陛下看过了,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不是说配不出来解药?”太后神情惊讶。
陈太医垂着头苦笑:“是微臣等人医术不精。”
“陛下体内七虫七花散经人重新调配之后,早就跟以前的毒性不同,而且陛下恐怕在中毒之前早就已经提前用过解药了。”
“只是那解药被故意减弱了一些,再加之那毒药之中又混杂了别的东西压制住了解药药性,这才导致微臣等人一直以为陛下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那七虫七花散的毒。”
可实际上,昭帝体内不过是中了别的罢了。
陈太医他们隐约听说,那谢家小姐手里的毒是汪鑫阳给的。
汪家本就是医道世家,汪鑫阳更是其中翘楚,他走的路子跟他们这些正统学医规规矩矩的医者不同,喜欢剑走偏锋。
如果真的是汪鑫阳在药中动了手脚,遮掩了昭帝体内真实情况,也难怪先前他们半点都没看出来。
太后看着陈太医:“你的意思是,陛下中毒之前早就服过解药?”
陈太医点点头:“对。”
“那陛下现在……”
“陛下已经没事了,人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还有些虚弱,好好养上几日就没大碍了。”
陈太医退下去后,魏嬷嬷才扶着太后到了昭帝床前,就见昭帝斜靠在枕头上时神色恹恹。
冯唤守在一旁,见太后进来连忙行礼。
“太后娘娘。”
“你们先下去。”
太后让他们都退下后,这才看着昭帝:“陈太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昭帝紧抿着嘴唇。
太后低叹:“晏晏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哀家不明白,你们姐弟在冷宫扶持多年,一起患难与共历经生死,多少难关都闯过来了,你姐姐也从未想过要夺你的权,你为什么突然就容不下她了?”
昭帝垂着眼手心微颤,半晌才声音沙哑:“母后,父皇是怎么走的?”
太后神情微怔。
昭帝抓着床边:“那天我就在大殿里。”
太后一直想不明白,昭帝姐弟感情甚笃,李雁初也从未有过夺权的心思,甚至他们他们之间更无嫌隙,可昭帝怎么会突然就对他姐姐生了猜忌。
她听到昭帝的话后,神色恍然,陡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你是因为你父皇?”太后问道。
昭帝声音泛哑:“父皇说,韩恕权势太重已经威胁皇权,说他会是下一个庆帝,阿姐向来冷情本该早就除了他,可她却处处护他甚至将手中权力移交,让韩恕日益成为祸害。”
“父皇容不下韩恕坐大想要杀他,可阿姐不允,她为了护着韩恕不惜逼死父皇……”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昭帝:“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我……”昭帝抿唇。
太后简直难以置信,她不愿提及先帝是不想人死之后还提及旧事伤情,可她没想到先帝走前居然还这般诓骗昭帝,她冷笑了声说道:
“你父皇的确是你阿姐逼死的,可你知道你阿姐为什么会突然朝你父皇下手?那是因为你父皇想要换了你这个太子,想要让旁人来继承皇位!”
“你父皇为报韩家夺权之仇,大肆杀戮韩家旧臣,凡与当年庆帝谋逆有关之人无论对错是否悔改皆是灭杀,李家皇权不稳,朝堂动荡不安。”
“当时你阿姐本没想要你父皇性命,只想逼他传位于你,是他早就积怨已久又怨愤你阿姐逼迫,对你们姐弟生了杀意,你阿姐不得已反击才要了他的命!”
“不可能……”
昭帝脸色惨白,“我是父皇亲子,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怎么会传位旁人?”
“怎么不可能?”
太后冷声道,“你父皇当年曾是储君,突逢大变沦落冷宫被人欺辱,好不容易夺回皇权登基为帝,可无论是朝中还是宫中,人人都以你们姐弟为先,开口便是长公主便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