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雀 第17节(1 / 2)

囚雀 雪落蒹葭 1975 字 2023-08-24

“都不问问朕的条件吗?”他笑她,目光如鹰猎雀,细细瞧过她的容颜,一字一缓:“朕要你一生,朕不放手,你不许走。”

她毫无反抗,只湿着眼,一遍一遍的问他:“你会救他…救救他…救他……”

***

沈邵走时,东方日出,天色大亮。

他站在床榻前整理衣衫,侧眸瞧被褥间的永嘉,她半截玉臂垂在榻外,日光下,滢白的惹眼。

沈邵沉了沉眸,他吩咐:“睡醒了,进宫去给皇后请安。”

永嘉听在耳里,缓缓合上眼,在榻上转身,背对沈邵。

永嘉醒时,已是午后,再过两个时辰,太阳便该落山了,姜尚宫从外进来伺候永嘉梳洗,两人都没有说话,殿内出奇的安静,只剩潺潺水声。

“我要进宫请安,尚宫不必陪着我了。”永嘉低垂下眼眸:“昨夜,你们该照常走的。”

似乎终于绷不住了,姜尚宫闻言,眼泪一瞬溢出来,她屈膝跪地,望着坐在妆台前的永嘉不住摇头:“您不走,太妃与奴婢都不会走的。”

“罢了,”永嘉闭了闭眸,嗓间的疼,透着股血气:“罢了。”

永嘉去淑华宫拜见皇后。

皇后与那日在肃王府初见时一样,除了凤冠霞帔,还是那张稚嫩的容颜,说话慢声细语,笑容含着天真,极爱害羞。

白毓晚没料到长公主会突然前来拜见,她见长公主只觉比见后宫的两位贵妃还要紧张。大抵是因为自幼羡慕仰望。

整个京城的女子,又有谁会不羡慕永嘉殿下呢,出身高贵,是先帝最宠的掌上明珠,就连女娲神明也是偏心的,精雕细刻出的倾城容颜,连女子见了她也会心动。

永嘉低身行礼参拜时,白毓晚的四肢都要僵了,回过神,忙上前将她扶起。

“姐姐不必多礼…一家人不必多礼…”

永嘉闻言,垂眸恭敬的道了声谢。

皇后比永嘉预料中的,更要热情几分,拉着她说了许多话,期初她能瞧出皇后的紧张,待她言及自己很喜欢皇后祖父写的诗时,皇后的小脸一瞬红了,她略略含首,瞧着手上把玩的帕子,似娇羞的轻声与她道了一句:“陛下也夸过祖父的诗…可惜本宫只略识几个字。”

皇后兀自叹息一声,忽又想起什么,面颊更红了,她望着永嘉,格外羞怯的问:“姐姐…你知道陛下喜欢什么吗?”

永嘉闻言,唇畔的笑意淡了一瞬。

沈邵喜欢什么?

沈邵最乐此不疲的是想尽各种办法羞辱她。

永嘉看着皇后期待的神色,笑着低了低头,回答:“陛下擅长许多,君子六艺无一不精。”

白毓晚闻言,面色含羞:“本宫想陛下也是…”

有宫人从外头走进来,说两位贵妃在外求见。

永嘉闻言转眸去看凤位上的皇后,眼见着她眉眼间的笑淡下去,似有几分紧张,连声音也强端了几分威严的开口:“请进来吧。”

夏、白两位贵妃款款而入,看见殿中坐着的永嘉有些意外,她二人先向皇后见礼,又向永嘉请了安。

永嘉起身回礼,复坐下,夏贵妃和白贵妃才依次落座。

夏、白两位贵妃来后,永嘉便端起手边的茶盏,一口接一口的喝,无意参与她们话里有话的谈天。

沈邵选白家女做皇后,前朝是有很多人失望的,毕竟白家的门第逊色太多,又要权无权,要势无势,前朝都如此,后宫自也有人不服。

夏贵妃和白贵妃当年虽一同入东宫为良娣,但夏贵妃自认要比白贵妃高一头,因为夏家与白家官位更高,且他的父兄皆入仕,也很受陛下器重。她连白贵妃都瞧不上,更何况是如今家室连白贵妃都不如的皇后。

夏贵妃原以为自己与后位只差一步,那时后宫诸人都巴结讨好她,谁能想到,被这么个普通门第出身,容貌也谈不上惊艳的女子后来居上。

夏贵妃不服,说话自有怨气,凭着自己进宫早,与年岁尚小的皇后摆起谱来。

白毓晚起先还能心平气和的笑着应对夏贵妃,后来听她说话愈发刺耳,不禁面上下不来台,她心底是气的,可又不敢轻易发火,更不知自己发了火,夏贵妃又可会放在眼里。

白毓晚左右为难,听着夏贵妃的咄咄逼人,衣袖下的小手无措的攥紧,她似有求助的望向永嘉。

沈邵后宫的家务事,永嘉不想管,可见皇后性子着实软糯,夏贵妃说的话也确实超了分寸,她望着皇后险些急红了的眼,怀中叹息一声,放下茶盏,看着夏贵妃正欲开口,忽听见殿外高声通传。

“陛下到!”

沈邵来了,淑华殿众人起身相迎,随着他走近,众人屈膝见礼。

沈邵从外头大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淑华殿内众人,径自从永嘉和两位贵妃身旁路过,直奔皇后面前,伸出手,将跪地行礼的皇后亲自扶起来。

白毓晚见沈邵来了,怀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她眼睛忍不住的红,却不敢表露出来,低垂着头藏着。

沈邵是站在淑华殿外听了一会才进来的,他先扶着皇后落坐,自己才坐下。

永嘉和夏贵妃、白贵妃还跪在地上,未得免礼。

夏贵妃见沈邵来了,深垂着头,紧张的不敢说话。

沈邵目光移过跪在地上不抬头的永嘉,望着一旁的夏贵妃,嗓音算不冷,出口的话却吓得夏贵妃,周身发颤。

“朕不知道,如今这后宫是夏贵妃当家了。”

夏贵妃跪在地上险些摔了,连忙磕头请罪:“…妾身失言,望陛下恕罪…是妾身失言…妾身知道错了…求陛下恕罪。”

沈邵瞧着地上夏贵妃未说话,转而问身旁的白毓晚:“皇后觉得,她该当如何罚?”

白毓晚没料到沈邵会询问她,一时愣着无措,她在沈邵的目光中垂下头:“夏…夏贵妃是初犯…不如…便饶了她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