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雀 第82节(1 / 2)

囚雀 雪落蒹葭 2303 字 2023-08-24

沈邵听了,紧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连忙命何院首去配止血的药,待何院首正要转身退下时,沈邵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叫住他。

“长公主的脚腕也伤了,你再给瞧瞧。”

永嘉坐在床榻上,听沈邵在旁指挥,这情景又像是回到了从前,她任由他摆布的从前。

何院首蹲身半跪在地,想要查看永嘉脚上的伤口,却被永嘉躲开。

何院首动作一滞,他一时拿不定注意,仰头去看沈邵。

沈邵察觉永嘉排斥的举动,其实他私心里也不希望旁的男人触碰她,沈邵想了想便摆手作罢,只让何院首再顺道拿来些活血化瘀的药来。

何院首退下后,沈邵又一并屏退了庞崇和王然,殿中一时只剩下他与永嘉二人。

沈邵替永嘉捂伤口的手沾满了血,他瞧她颈侧血迹斑斑,不禁拿起帕子想替她擦拭,却再次被她躲开。

沈邵自见到永嘉起,明显感受到她的排斥,他自知是自己亏欠她太多,她恼他也是常理,他本是藏了满肚子的话,但此情此景,当他真的面对她时,他许多话都说不出口。

道他嘴硬也好,道他执拗也好,他并非是不肯说出,只是每每话到嘴边,他都没有足够说出来的勇气。

殿门被推开,何院首从外跑回来,将药送上,便又退下。

沈邵命下人打了盆热水送进来,他浸湿绢帕,替她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她仍是躲闪,最后他没了法子,只能用些蛮力,他握住她的后颈,不许她乱动,任由她如何踢打他,他也不肯放手,只手法细致的,一点一点的将她颈上胡乱的血迹擦干净,随后拿了草药敷在伤口上。

草药触到伤口的一瞬,她明显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沈邵看出了她的疼,连忙放轻手上的力度,可他口上仍忍不住负气:“如今知道疼了?朕若不拦着,你还想替他死不成?”

永嘉闻言仰眸,直直的瞪看向沈邵,她眼底因为伤口的刺痛带了些红,她目光直直盯视他,虽一言未发,却霎时让他噤了声。

沈邵在永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无奈叹气,继续替她涂抹草药,只道:“朕轻些,轻些便是了。”

沈邵替永嘉涂好药,又用细白的绢布耐心包扎了伤口,他处理好她脖子上的伤口,复蹲下身去,他蹲在她身前,不等她躲,先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永嘉一惊,她没料到沈邵会有如此举动,待她反应过来,瞬间欲抽回脚踝,她几分用力却挣不脱他的掌心,她见他开始脱她鞋子,衾袜,又见他抬手撩她的裙摆。

永嘉终于忍无可忍,不得不开口与他说话:“放开!放开我!”

沈邵手执着永嘉的玉足,低头不说话,他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神色一深,他指尖力度微重,轻捏住她洁白柔软的脚背,他半蹲半跪在她身前,将她的玉足放在他的膝头,他一手制止住她不许乱动,一手去拿药。

沈邵将药倒在掌心搓热的功夫,永嘉便将脚收回去,她匆匆落下衣摆,藏起来,不想他看,不愿他碰。

沈邵见了叹气,他仰头去看永嘉,耐心劝着:“上过药,你若不想朕碰你,朕保证再不碰你一根手指。”

“我要回家。”永嘉盯着沈邵。

“朕此番来,就是要带你回去,我们一同回家去。”沈邵装作听不懂永嘉本意似的,自顾自的低头回答,他说着再次去裙摆下捉她的脚腕。

“我要回湘山别苑。”

玉足在波澜的裙摆间左右躲闪,似一尾滑溜溜的鱼,沈邵原是耐着性子,可听见永嘉的回答,眼下的冷意一闪而过,他直接撩开裙摆,将永嘉的足捉住,捧在手心,再次放到膝头,他开始用掌心的药汁揉搓她肌肤的红肿处。

他开始时手上力度不轻,他闷声回答她的话:“那不是你的家!那是陆翊的家!”

永嘉在沈邵的力道下,不禁疼得闷哼,她躲闪的愈发激烈,他却不让她,握着她,带了几分强硬,后来,他发现她不躲了,回神似的一抬头,瞧见她微红微湿的眼。

沈邵心头霎时一疼,刀刃割裂似的,他盯着永嘉,慢慢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垂下头,继续给她敷药,动作愈发轻柔,半晌半晌,闷闷的道出一句极短的话:“朕非故意的。”

第99章跟朕回去

殿中烛火摇曳,映着一扇扇窗外愈深的夜。

永嘉听着沈邵那声极短极闷的话,她有几分意外的瞧他,他却不肯抬头,只埋着头替她揉搓脚踝处的扭伤。

待上好了药,沈邵又替永嘉将鞋袜一件件穿好,他起身,转身向殿外走。

永嘉静坐在榻上,见沈邵的身影一路出了殿门,她心头微动,手掌撑着床榻起身,脚踩在地上时,受伤的脚踝仍是刺痛,她顾不得疼,强忍着一步步快步向外走。

永嘉走到殿门前,静听外头似乎无人看守,她飞快打开门,刚要跑出去,正撞见折返回来的沈邵,他手上原本沾染的血迹已经洗净。

沈邵刚走到殿前的台阶,还未踏上,便听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他闻声抬头,正遇上跑出来的永嘉。

永嘉瞧见沈邵,脚下步子一停,她僵身站在殿门外。

沈邵一步步走上台阶,他走到她身前,垂眸瞧她微白的小脸,似有一声叹息:“外头风大,我们回去吧。”

他说着抬手想去握她的腕,永嘉察觉沈邵的举动,她飞快躲开,将手藏到身后去,她又向后退了半步,脖颈僵直,眼眸却垂着:“我要回家,我要见桓儿。”

“你与朕回京,朕自不会为难小六。”

“我不会回京,沈邵,我早不欠你什么了。”永嘉抬起眼眸,神色透了些冷。

沈邵眼瞧着永嘉的目光,心口作痛,他忍不住抬手,想去触碰她,再次被她排斥的躲闪开。

“是,是,朕知道,是朕欠你的永嘉,”沈邵又上前一步,他克制不住的想抬手去抱她,可他手臂刚刚举起,低眸触到怀中本就隐隐颤抖的人猛地一个激灵,沈邵悬空的手臂一僵,他也有痛苦的问她:“你就这般讨厌朕吗?”

永嘉抬手,双臂紧抱住身子,她不想回答他的话,她只想逃。

“你如何肯放过我?”

沈邵用力摇头:“朕不会,朕不想,朕不能,阿姐,给朕一次机会好吗?让朕好好补偿你。”

“我不需要!”永嘉红眼瞪着沈邵:“你若真想补偿,便给我个自由。”

“那不是自由,那是逃避,你只是一直在逃避朕。”沈邵无措反驳:“阿姐我们自幼的感情,今时今日,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永嘉似乎能听见沈邵语调的隐隐哭腔,可她望着他的眉眼,那么冷,早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也是爱过沈邵的,将他当做这世上最亲的人,可她得到的,是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