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朕没什么大碍,你只全心照顾好长公主便好。”
何院首闻言一时迟疑,他有些无措的看向王然。
王然对上何院首的目光,忍不住在沈邵耳边劝:“陛下您还是要多当心自己的身子…不然…”王然说着一顿,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不然殿下也会担心的。”
沈邵闻言看了眼王然,片刻收回目光,兀自低笑一声,自言自语似的:“是么……”
***
在三清行宫养伤的这阵子,沈邵每日都会去永嘉殿中,她腿上的伤,就似他心口的一道疤,她挡着不让他见,他心口的伤疤便难以愈合。
沈邵几乎每日来见永嘉,都要因这事与她厮磨许久,时日长了,永嘉耐不住,便答应给他看看。
她养伤的日子,疏懒装扮,每日里身上也只穿着最素净无华的寝衣,长发有时绾着有时散着,沈邵日日来看她,总觉她有千般模样,永远看不够。
沈邵这日终于得了永嘉的应允,霎时间高兴笑起来,比得了糖吃的孩童还好哄得模样。
他指尖小心翼翼的触到她的衣摆时,又不禁仰眸去看她的反应,他一抬眸自对上她透满紧张的目光。
永嘉即便口上应了,但心里待沈邵的排斥,是积年累月留下的烙印,不受她所思所想所控制。
永嘉没料到沈邵会抬眸看过来,视线直直对上的一瞬,她心底的紧张似有一根线牵引着,逐步蔓延扩散。
永嘉一时撇开头,逃避似的。
沈邵将永嘉的反应尽收眼底,指尖彻底在她衣摆处停住,他开口,似在与她解释:“永嘉……朕只是想看看你的伤,看过了,才能安心。”
永嘉听到沈邵这番话,又是意外,她仍偏着头不看他,指尖却捏紧裙摆,又缓又慢的一点一点向上提,她微蜷着的玉足率先露出来,接着是纤细的脚踝,她肌肤雪白,莹莹中还透着些粉。
沈邵的神色随着永嘉指尖的动作愈深。
待那泛红的刀疤赫然出现在眼下时,沈邵的心紧跟着一疼,犹似旷世完美的瓷器上裂出的一道痕,那样的碍目刺眼。
沈邵眼看着那道伤,目色渐冷,他恨不能将伤到永嘉的刺客,寻出来,挫骨扬灰。
永嘉露出伤口,等着沈邵看过,匆匆便要撂下裙摆,遮起来。
沈邵的动作却比她快上一步,他的大手一把握在她纤细的脚踝上,他感受到她肌肤的冰凉,他的掌心宽大,一半捏在她的脚踝,一半落在她白嫩柔软的脚背上。
永嘉整个身子一颤,她不禁向后缩,却如何挣脱不开他的掌心。
永嘉心底羞恼:“沈邵!”
沈邵闻声抬眸,他眼下的红,引得永嘉一愣。
沈邵好似刚刚回神似的,他缓缓松开紧握着永嘉的手,去寻一旁外敷的药。
他指尖沾了药膏,有些执意的替她涂抹,他指尖落到她肌肤上时,分外的轻柔。
有些疼伴着些痒从小腿上隐隐传来,永嘉下意识的咬住下唇,因为疼她仍是忍不住的躲闪,他察觉到,起先是追寻着她的躲闪,后来,他的掌心压在她雪白的脚背上,哄着她:“忍一忍,朕轻些,再轻些就好了。”
自那日后,沈邵每每来看永嘉,总是要亲自替她上了药,才肯安心离去,他看着她腿上的伤愈渐好转,面色也如云散日霁。
沈邵和永嘉在三清行宫修养了小半月,他虽伤的重,却也不怕一番路程颠簸,迟迟拖延着回宫,只是怕永嘉在路上吃苦。
永嘉其实也心急着归京,她在三清行宫一拖便是半月之久,也不知桓儿在京里可寻到了陆翊,若是寻到了,她每蹉跎一日,陆翊便要多受苦一日。
政务催着沈邵,永嘉也几番提及想要回京,沈邵终于在再三询问何院首,确认不会影响永嘉伤口的情况下,下令收整行李,启程归京。
回到京城,三清行宫的日子就好似一场大梦,沈邵是梦醒之人。
永嘉住回长公主府,何院首日日奉沈邵之命前去请脉,沈桓得知永嘉在三清山上受了伤后,也是担心不已,跑了不少地方,寻来不少涂涂抹抹疗伤的药来,拿给何院首看,问可否得用。
何院首见了,直言安慰沈桓,请他安心,不必太过紧张,保证定会医好永嘉腿上的伤,不留疤痕。
这日何院首走后,永嘉叫住沈桓:“陆将军可有消息了?”
沈桓闻言却一时吞吞吐吐,他半晌只道:“阿姐还是先好好养伤,陆兄的事交给我就好。”
永嘉听着沈桓这般答复,不禁心急:“我这点小伤不碍事,你究竟有没有寻到陆将军的消息?昨日问你,就被你搪塞过去了,你到底在瞒什么?”永嘉这般追问着,心底渐生不好,她更加着急起来:“是陆将军出事了?”
沈桓一听,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就是…阿姐受着伤,我不忍心再让你操心。”
“陆将军待我恩重如山,我的这点小伤,与他受的那些苦比起,又算得了什么?”永嘉蹙眉催促:“快说!”
“陆兄被关在刑部大牢里…”
永嘉神色一变:“沈邵对他动刑了?”
“不曾,”沈桓怕永嘉着急,连忙摇头,接着垂头叹了口气:“只是陆兄之前受了重伤,一直未能痊愈,刑部大牢那样的环境,如何是能养伤的地方?如今旧伤迟迟未愈,天也渐凉,陆兄在里面难免吃苦。”
“为何不请医士?即便是判了罪大恶极的囚犯,也能请医士前去看病,陆翊何错之有?为何不给他看病?”
沈桓一猜自己将此事说出,永嘉定是要急的,他先安慰永嘉莫急,接着解释:“陆兄又哪如那些寻常囚犯?他所处的牢房在刑部大牢的最内部,那里关押的人,事事都要经过沈邵批准。”
如此说……
那便是沈邵不肯给陆翊医治了…是啊,他口口声声说想要陆翊的命,又怎会派人给陆翊治病呢,他巴不得陆翊因着一身伤病死才好。
“刑部里你可有能靠得住之人?”永嘉问沈桓。
“我还在找,阿姐知道,我自入仕后,便一直在吏部,再加上刑部处处都通着沈邵,我不敢轻举妄动。”
永嘉闻言点头,这事的确急不得,可是陆翊在牢中的处境,让她们身在外面的人,又如何能不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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