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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回答得理直气壮,让在座的人俱是一惊。
裴彤更是急得眼睛都红了,高声道:“那你就是承认了?”
裴宣一听,也跟着急了,斥责裴彤道:“你就这智商?你三叔父承认被打了,他就对不起你父亲了?你要是再这样说话,也别找我们对质了!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反正你想装睡,我们谁也叫不醒你!”
“二叔父!”裴彤睁大了眼睛望着裴宣,一副“你居然维护三叔父”的样子,随后他目光渐黯,又是一副“三叔父和你毕竟是一母同胞的母亲,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会维护三叔父”的样子。
这都是些什么糟心的想法!
别说二太太了,就是顾曦看了都想朝着他翻白眼。
好在裴宣素来性情温和,对待家中的子弟和晚辈更是爱护有加,就算裴彤这样,他还是耐心地道:“你只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对你三叔父先就有了偏见,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他所说的话呢?你若真的想为你父亲‘正名’,是不是两边的话都听一听,然后根据你自己的见识来做决定呢?而不是谁的声音高,谁说的更符合你的心意,你就认为谁是对的。你觉得我这话说的有没有道理。”
裴彤半晌没有说话,开口说话时却“啪”地一声拍着桌子,冷笑道:“好,这件事算是我不对。既然二叔父您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一味的比声音大小,反而显得我幼稚可笑了。可我为何要站在我大舅那边?那是因为我大舅手里有一封阿爹的亲笔信,在信中,我阿爹对我大舅父说,他因为支持立三皇子为储君,不仅三叔父不满,祖父也不满,曾三番五次的写信喝斥阿爹。阿爹说,祖父为人固执,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在这件事上,祖父肯定会站在三叔父这边。他就算是极力说服,祖父也不会听他的。阿爹还担心,祖父会亲自来京城,以孝道压他回临安老家。万一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能前功尽弃,所以才在那天晚上约了我大舅父见面——他们准备那天晚上去拜访三皇子,把我大舅父交给三皇子,想办法让我大舅做个六部的侍郎……何况我阿爹身体一向很好,平日里连个头痛脑热也没有。”
他说着,讥讽道:“裴家不是向来以遵循旧礼为荣吗?我阿爹的自幼习骑射,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暴病呢?”
因而杨大老爷几句话,就让裴彤心生怀疑了!
裴宣顿时眉头紧锁,目光不由朝裴宴望去。
众人也都朝裴宴望去。
郁棠连忙捏了捏裴宴的手,无声地给着他默默地支持。
这一次,裴宴没有悄悄地回捏她,而是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膝上,光明正大,毫不掩饰地攥着郁棠的手,望向自己的兄长裴宣,淡然地道:“二哥,大哥的死,我知道你也有很多的困惑,不如这一次大家就讲开了吧?你听了裴彤的话,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原来还镇定如松的裴宣听着,却突然间面色苍白,看着裴宴几次嘴角翕翕,都没有说出话来。
裴宴叹气。
裴彤则“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抹着眼角的水光,不无讽刺地对裴宣道:“二叔父,可见你也和我一样,被三叔父瞒得死死的!你又何必来主持这个正义?这个正义,恐怕是属于三叔父的,与你和我都没有关系!”
“住口!”和善的裴宣,第一次面露青筋,厉声低吼着裴彤,“你三叔父,没有错!要说有错,那也是你阿爹的错,你祖父的错!”
“啊!”郁棠杏目圆瞪。
二太太更是惊恐地拉了拉裴宣的衣角,担忧地喊了声“二老爷”。
裴宣面色铁青,没有说话。
顾曦左看看,右看看,眼睛珠子飞快地转着,最后定在了郁棠和裴宴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裴宴哂笑了一声,闭了闭有些发红的眼睛,这才睁开看着裴宣,道:“阿兄,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还以为……”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悲伤,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庆幸,听得郁棠心里一紧。
裴宣闻言苦笑,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想我知道,我也想装着不知道。可这个时候了,我要是再装着不知道,恐怕不能善终了。也枉费你和阿爹一直瞒着我,想我做个干干净净的贤人……”
“阿兄!”裴宴有些急切地打断了裴宣的话。
裴宣却朝着裴宴摆了摆手,神态顿现疲惫,沉声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背这个锅。阿爹在世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说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阿兄不相信,更信任杨家的人,我管不了,但我可以管着我自己,听阿爹的话,做个好兄长,也做个好叔伯。”
“阿兄!”裴宴再次喊着裴宣,眼角又开始泛红。
裴宣则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裴宴的肩膀。
“你们在说什么?”裴彤惶然地望着自己的两个叔父,色厉内荏地尖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都知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裴宣的面前,哀求般地低下了头,嘶声问着裴宣:“二叔父,我,我还能相信你吗?”
裴宣定定地望着裴彤,没有说话。
裴彤一下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