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化作了植物般的伊芙琳听到克契洛夫的张狂宣言后不为所动,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在她的幻想中,她穿着漂亮洁白的舞裙在一片青青草原上起舞,英俊的丈夫抚摸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的头顶,看着自己快乐地笑着。
在那里,没有可恶的第三者,也没有那一场让她无法生育的意外,更没有人来妨碍她们快乐地生活。
直到一只可恶的右爪向着自己的袭来,草原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丈夫与孩子在火焰中不断挣扎,丈夫哭喊着自己是有多么地痛苦,自己多么渴求着解脱,而可爱的小男孩则化作了一道幻影消失。
在伊芙琳的幻想世界中,她痛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但她却无法停下自己的舞姿。
尽管伊芙琳哭喊着,“不!快停下!快停下!”,一切却无法停息。
在火焰中起舞,有着妖异的美感,但随着草原的火越烧越旺,伊芙琳的脚步开始放慢。
她的脚趾纷纷被烧成烂肉,脚掌变得焦黑,而她的丈夫已经变成了一具死状可怖的焦黑尸体。
眼泪从她灵动的双眼中流出,慢慢眼泪流干后成为了血泪,大火熏黑了她身上的舞裙,除了她仍然洁白的肌肤,身上的一切都变成了纯黑色。
当她再一次睁开那双已经流不出眼泪的眼睛,眼神空洞无情,只剩下了毁灭一切的疯狂和歇斯底里的暴虐。
幻想世界中的伊芙琳渴望着毁灭,不论是来自那只右爪的毁灭,还是世界的毁灭,甚至是自身的毁灭。
而在现实世界中,克契洛夫用巨爪对伊芙琳发起了攻击。
五指已经变成了五条锋利的兽爪,向着伊芙琳的头颅拍去,与此同时,伊芙琳长大了嘴巴,长出了倒刺的长舌像鞭子一般格挡住了巨爪的攻击。
克契洛夫费力地舞动着这条沉重的右臂,但都被伊芙琳潜意识下的长舌格挡住。
从克契洛夫这条右臂上,长出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瞳孔,碧绿的瞳仁盯着伊芙琳,并射出了一道绿光。
长舌无法反射这道绿光,这道绿光打在了伊芙琳的身上。
这道绿光中附带着的是剧毒,足以让一头亚洲象在几个呼吸内毒死。
而这样的猛毒却只能在伊芙琳胸前的表皮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绿点,虽然小绿点正在用缓慢的速度蔓延,但却对异化成怪物的伊芙琳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伊芙琳也随着克契洛夫连续的攻击从幻想中醒来,此刻的她已经进入了要毁灭一切的状态。
她没有去压制慢慢入侵的剧毒,而是舍弃了自己所有的防御朝着四周的一切发起了攻击。
长舌乱舞,而身下的根须四处蔓延,现在的伊芙琳就像是一朵可怕的食人花。
木制的地板被伊夫琳的根须掀翻,而碎裂的木板成为了一根根尖锐的长刺朝着克契洛夫袭去。
克契洛夫将巨大的右臂挡在了身前,一根根木刺如同长矛一般扎入了异化后的手臂,但在密不透风且强壮的触须前停下了,并没有对克契洛夫造成过多的影响。
艾菲嘤咛一声,从昏迷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完全陌生的场面。
除了那天花板上的壁画,在场的一切都如同颓垣败瓦,怎么都看不出来与先前那歌舞升平的剧场有任何的关系。
但转眼一看,看到了满身血污的克契洛夫正在与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战斗。
见到克契洛夫的惨状,艾菲不禁着急地皱起了眉,情急的艾菲不自觉地说了一句,
“要是克契洛夫能有更强的力量就好了。”
正在苦战之中的克契洛夫感受到了冥冥中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加持在自己的身上,他没有发现这是来自艾菲的加持。
现在无论是克契洛夫自身的速度,还是腕力都获得了一倍的加持,原本笨重的右臂现在是那么的轻巧。
克契洛夫心中暗喜,并加快了自己对伊芙琳的攻击。
他一边躲闪着地下蔓延的根须,一边围绕着伊芙琳的躯体进行了暴风雨般的连环打击。
伊芙琳身下的根须自动护主,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就如同一道难以轻易跨越的天堑。
那些根须组成了一面面壁垒,在克契洛夫的巨爪撕扯下又重新长出了新的根须去补上被撕坏的空洞。
而艾菲下意识为克契洛夫加上的这一份祝福的加成使得克契洛夫打破了僵局,为胜利的天平上添加了一份砝码,使得天平缓缓朝着克契洛夫的方向倾斜。
克契洛夫的巨爪第一次成功撕破了根须的防御,并狠狠地抓破了伊芙琳的胸膛。
从伤口处能够看到,伊芙琳胸膛内的内脏都已经腐坏,呈现出一种恶心的黑色。
而在伊芙琳受创之后,她的胸膛之中的黑液落到了地面上,居然像有自主生命一般凝聚了起来。
地面上的黑液聚集成一个人形,随后便从根须下的阴影偷偷摸摸地朝着艾菲的方向遁入黑暗中袭去。
阴影来到了艾菲的身后,而此时艾菲则聚精会神地挥着小拳头,为克契洛夫加油。
阴影伸出了双手,从艾菲身后握住了她白嫩的脖子。
阴影的双手死死地捏紧艾菲的脖子,而艾菲反应过来后便马上用手去企图掰开掐着自己脖子上的双手。
但这是徒劳的挣扎,艾菲的小脸因为痛苦而涨得通红,她无力反抗这一只从伊芙琳身体中产生的怪物。
意识逐渐迷离,而艾菲的双手也自然地垂下,双眼正在缓缓地合上。
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的克契洛夫心急如焚,没想到还是出现了纰漏之处。
因为分心而露出了破绽,伊芙琳再一次伸出了那条长有倒刺的长舌,像一根荆棘一般抽中了克契洛夫的后背。
这一下打得克契洛夫皮开肉绽,他在受击之后吐了一口血,长舌上附带的巨力震伤了他的内脏。
克契洛夫受到猛击后身体失去了平衡,面朝下摔倒了在地上。
————
浓雾覆盖着穆尼黑的街道,行人在如此罕有的极端天气下躲到了屋子里。
他们没有发现就在近在咫尺的穆尼黑音乐厅里正在发生一场生死决斗。
几个无助的孩童从音乐厅中跑了出来,他们只知道此时只能继续往前跑,不能回头。
直到他们离开了音乐厅一段距离,几个小孩子才走到了一条小巷中抱成了一团哭泣。
“哎呀哎呀,你们跑得可真快啊。哎呀哎呀。”
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矮小的侏儒,他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什么生物的生肉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哎呀哎呀,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我很抱歉,哎呀哎呀。”
侏儒笑着说道,他露出了一嘴丑陋并掺次不齐的黄牙,牙缝里还卡着好几条生肉的肉丝。
生肉中腥臭的血液粘在了他的胡子上,让他的样子看上去是那么的恶心。
gu903();小孩子们吓得说不出话,年幼的几个更加是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