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韩大人、富大人、曾大人都遣了管家前来询问,小的只说伯爷还在医治,让他们都回了…”
李现打断周重的汇报,轻声问道:“刺客什么来头?”
“伯爷,据皇城司的卫士说起,是辽人…”
“辽人?他们疯了吧,在京城行刺?”李现将信将疑道。
“这小的就不知了…”
“你下去吧。”李现挥手让周重推下,端起热茶吹了吹,厅中唐渡道:“伯爷,以后您出门还是要多带侍卫。”
“嗯,这次算是我失策,差点小命都交代了,你们也是一样,出门把亲兵都带着。”李现悠悠说道。
“唉,定西伯,你可把末将给吓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回去和军中弟兄们交代?”石鑫也出言叹道。
“哈哈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过说起来多亏启明那一下,要不然我哪里还有命能和你们一块喝茶?”
狄青大声道:“某家料定,能取伯爷性命的兵器还没打造出来呢,辽狗再派些刺客来也是无用…”
“哈哈哈,狄将军说的才是正理,对了,昨日还有些话没和你说,若是西南战事顺利,尽管放开手脚打,若是能把大理拿下,那就最好了。”
“呃…这也行?私开战端,朝廷万一怪罪…”狄青有些纠结。
“别担心,朝中我会斡旋,你在前方只管安心作战即可,好了好了,你和文广都先去回去歇息吧。”说完,李现就将狄青和杨文广送走了。
“启明!”
“末将在!”
“你和唐渡、石鑫回军中,奉扬军午时就到了,这些时日,先把全军照我的意思整编好,到时候来通知我。”李现吩咐完任怀亮,对唐渡道:“你担任都虞侯的文书即将下发,回去后好好配合启明,做好全军整编!”
“还有掠川,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无需尾羽的弩箭吗?”
“当然记得,末将一直没思索出来,伯爷说的弩箭到底如何保持空中飞行平稳。”
“快了,这些时日,我就在枢密院,争取到时候带着成品找你试射去!”李现笑着答道。
“那末将拭目以待,告辞!”
“伯爷留步,末将告辞!”三人齐声劝阻道,李现也不坚持,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门之外。
好饿啊,李现摸着空空瘪瘪的肚子,冲外院嚷道:“周氏,拿些吃食过来…”
四个鸡腿,如风卷残云一般,消失在了李现腹中,吃完后李现拍拍肚子,慢慢踱步到了大门口,深秋的太阳晒得人身上异常温暖,大门后面还有个小躺椅,李现拎着躺椅放在台阶上,就这么靠着躺椅晒起了太阳。
寺前巷来往的街坊们一看大宋定西伯竟然如市井小民一般,卧在躺椅上晒太阳,都是觉得好奇,一个个路过时都大声招呼着。
“伯爷,可好些没有?”
李现本就没什么架子,有人问话就回,不多一会儿,台阶下竟然聚了不少街坊邻居,扯起了闲话。
“好着呢,那辽人刺客,就是个软脚虾…”
“哎哟哟,伯爷啊,是辽人弄的刺杀?”
“当然,他们以为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就可以通过刺杀来得到?笑话!”
“就是,我观定西伯勇猛无双,定是武曲下凡,天上有神灵护佑哩…”
李现一听也乐了:“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大宋也就官家是天神下凡,我能捡回条命来,多亏了官家体恤,派了太医前来诊治。”
“哟,定西伯这可是简在帝心啊,官家看重,以后贵人们常来咱寺前巷,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哈哈哈,你莫不是想沾了贵气,一飞冲天不成?”
李现躺在躺椅上,只觉得心情舒畅,这种市斤生活,显得鲜活有趣,时时刻刻能提醒自己,安宁的可贵、和平的幸福。
“定西伯,我家那小儿子,日日缠着老身,要去参军呢,说要想您老人家一样,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李现一听脑门冒起黑线:“别老人家老人家的,你看看我,哪里老了?”
人群中立马有人起哄道:“就是,定西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风流提档风姿卓绝,前途不可限量,你没见府内娇妻美妾成群吗?”
李现被逗乐了:“哈哈哈,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说得太对咯。”说完直起身,对刚才那个老人说道:“改日将你小儿子叫来,本伯试试他的本事,若是有两把刷子,就去延兴军!”
“只是参军又要刺字,老身舍不得哩。定西伯,你为啥脸上没有刺字啊?”
府门外守着的殿前班直的军头,脸上有些发黑,这老东西这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口舌无栏了吧,刚要开口呵斥,只听李现竟然笑着接话:
“老人家,你说的都是陈年往事了吧,我延兴军今后征兵,不用刺字,而且官家还答应,军士以后服役有期,期满后还分与军田,若是立了军功,几百上千亩都不在话下!”
人群中发出轰然的议论,这个消息太劲爆了,连军头都惊讶,这这这…官家都答应了?
“官家何时答应你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嗓音充满磁性,李现看也不看道:“嘿,不就我前些日在宫里头…”
李现脸上的笑容冻住了,那男子身前正冲自己飞白眼的不正是袁德海?而出声之人,竟然是…
“拜见陛下!”护卫的殿前班直倒是反应快,连忙下跪行礼,李现闻言也是一惊,膝盖一软跪了下来:“臣拜见陛下!”